第27章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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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父親竟這般高看我娘。”溫愈舒凍得發紫的指撐地,移動僵了的腿艱難爬起,身子晃蕩,立穩了之後慢慢轉過面:“我以為你很恨她。”

“我與你娘……”

“現在是沒那麼恨了嗎?”溫愈舒眼裡泛起淚:“也是。她早早知道自己的死期,從奮力掙紮求生,到病痛蠶食盡她的意志,死心接受自己的身子在一天天的潰敗。她生不如死了六年,您看了六年,更是目睹她沒得好死,還有什麼恨…不能消弭?”

雙手緊握,全身都繃緊了。溫棠峻看著女兒,聽著她的控訴,心絞痛,卻說不出一句辯駁。

“我娘是真的後悔送走您心尖上那個賤人了。”溫愈舒腿有了點知覺,往前挪了一步,更是逼近她父親:“她臨了還在彌補,給你擇了個多好的繼室?聽府裡不少老人說,邵瑜孃的性子像足了那個賤人。您也確實喜歡,三年抱兩,女兒都替您高興。”

“溫…愈…舒,你說夠了沒有?”溫棠峻眼眶都紅了。

溫愈舒盯著她父親的眼睛,在裡看到了憤怒與痛,臉上泛起了笑:“到底是心頭硃砂,碰不得。不過見您如此,女兒竟有一絲感激那賤人了。真的,沒有她的死…”抬手指著她爹的左眼,“您也不會活得不痛快。”

溫棠峻一直都不想承認,但此刻卻再無法逃避:“你恨毒了我吧?”

“這麼明顯嗎?”

溫愈舒淚眼笑開:“我娘說她不後悔嫁進溫家,可我卻希望她沒有遇到過你。如此哪怕是嫁一平頭百姓…她也不會落得那般下場。”淚滾落眼眶,順著臉頰下流。“其實女兒一直想問您,您即有心喜之人…為何還要娶我娘?”

為何?這問他等了十年,也心虛了十年。直到朗韶音死,他都沒等到。現在終於有人問了,可對著這雙與她神似的眸子,他心裡早想好的對答卻一字也吐不出口。

“怎麼不答我?”溫愈舒奚落:“是不齒嗎?”粲然笑之,手搭上父親的肩。“所以呀做人行事要麼專注要麼就別沾,萬不能一顆心兩門心思。不然…竹籃打水一場空都算好的了,得不償失賠上所有也是活該。”

溫棠峻明白了,微張口久久才道:“你不止恨我,也恨溫家。”

“我不該恨嗎?”

“若無溫家,你一無所有。”

“原來我還有什麼呀,那您別客氣一併拿走好了。”溫愈舒全不在乎,笑得燦爛。

溫棠峻想讓她不要再笑了:“你就沒想過你以後?”

“以後?”溫愈舒繞著他轉了一圈,幫著理了理緋色官服:“以後啊,你們讓我活,我就繼續給你們添點堵。你們不讓我活,我就早點下去陪我娘。隨便你們,反正落得哪樣我都快活。”

從來沒有這般無力過,可溫棠峻也知道若不趁今日把她處置了,那之後…怕是她真的要去陪她娘了。

“既如此厭惡,那就走吧。”

溫愈舒手下一頓。

“我讓文錢送你去北軻莊子,你以後…好自為之。”終於把話說出口了,溫棠峻眼睫落下。朗韶音,我要把府裡你的最後一點影子送走了。沒她在,估計用不了多久,我就會將你忘得幹淨了。

收回手,溫愈舒輕語:“您驅逐我…是明智之舉。人都說女兒是父親寒冬裡的貼心襖子,可我卻清楚我是您的孽障。”

“誠黔伯府退回的庚書,我放在斐悅院你孃的妝奩上,你帶上。”

還真是出乎意料,也罷!溫愈舒後退兩步,恭恭敬敬地深福一禮:“女兒多謝父親放過。”

看著那張臉那一身的孤傲、倔強,溫棠峻掩在寬袖中的手攥得死緊:“回去收拾了細軟就走吧。我已吩咐文錢在西角門等你。”

起身,溫愈舒連看都不願多看他一眼,絕然轉身出了宗祠,攙扶起還跪著的常汐,頭也不回地離開。

指節被握得咯咯響,溫棠峻咬著後槽牙看著,女兒每走遠一步,他的心就被割裂一分。他後悔了,想把她叫回來,可是又清楚地知道不能。她的一番算計,讓溫家現只有兩條路可走。

一、跟二皇子綁死。二、玫姐兒暴斃。而選了後者,那長兄家雨琴嫁到誠黔伯府也沒意義了。

溫家偌大的宅子,已無愈舒的容生之地。深吸一氣,閉目仰首,有淚自眼尾溢位,流進了發裡。溫棠峻喉間艱澀得生疼,一步錯步步錯,他這一生註定要活在悔恨中。

“三爺,”松鶴堂的老嬤嬤來到宗祠外:“老夫人有請。”

慢慢睜開眼睛,溫棠峻嘴裡泛苦:“知道了。”兩刻後,進了松鶴堂,濃烈的檀香亦平複不了他的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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