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侯爺又道:“想必二位回燕京後婚期將至,屆時還請送一張帖子來潭州,臣也好沾沾喜氣,為二位備一份薄禮。”
姜滿看他一眼,沒言語什麼,轉而道:“今時路經潭州,已是勞煩侯爺了。”
“姜姑娘說哪裡的話,您二位前來,寒舍蓬蓽生輝。”
見二人有意迴避定婚一事,季侯爺也不再言及此事,一路請二人入城,回了府中。
為了迎客,季府早就備好酒菜,當晚便設了宴。
洛長安與姜滿身在潭州城的訊息並未宣揚,侯府中的酒宴也沒有興師動眾,更近似家宴,只一張長桌,桌旁盡是身在潭州的季家人。
開宴時,姜滿坐在洛長安的身側,聽著眾人你言我語說著官話,簡單應和著,並不多言。
直到眾人敬酒,洛長安舉盞飲酒,她才扯動了一下他的衣袖,悄聲說:“殿下與我的傷都還沒好,不宜飲酒。”
洛長安將兩枚酒盞按在桌上,同眾人笑了一笑。
參宴的人都長著眼色,彼此瞧過便心照不宣,此後再無人提及敬酒一事。
宴罷,侍從送二人回了府中的客院。
客院分作兩間,相距不遠,姜滿才一入內便倒在床上,不願挪動分毫。
屋內燃著燈燭,有些亮,她抬手遮住眼,緩緩合上,夢中的情景便又如潮水一般湧來。
姜滿的心又一次跳的很快。
那些情景太過真實,如何也不像是虛幻的夢境。
不是夢
境,那會是什麼?
如果是過去,她從未經歷過,從不曾有過那樣的記憶。如果是預知的未來……也就是說,無論她與洛長安如何選擇,都解不開這個必死的結扣麼?
夜色漸濃,姜滿因夢而煩擾,恍惚間聽到叩門聲響。
“姜姑娘。”
聲音自外響起,姜滿開啟門,見是白日裡跟隨在季侯爺身邊的侍從。
侍從前來請她,說是侯爺請見。
姜滿應下,轉回房去披了件衣裳。
踏入茶室的門時,茶室中已飄起茶香。
窗畔落了竹簾,案上擺了兩盞茶,小椅已備好,看來是已等候多時了。
姜滿上前行禮:“侯爺。”
季侯爺抬手請她坐下:“不必與我如此生疏,按照輩分,你可以喚我一聲伯父。”
姜滿便道:“季伯父。”
“時辰已晚,你又趕了幾日的路,我叫你前來,實在是叫你勞累了。”
季侯爺聽著她的稱呼,笑了一笑,遞去一盞茶水,“只是許多年前我曾見過你父親,後來……到如今已太久,今日我見到你,便想起了你父親,總想著見一見你。”
姜滿接過茶水:“原來侯爺……季伯父識得晚輩的父親。”
季侯爺飲了口茶,似乎回憶起很久遠的事情:“當年姜侯爺此人,南境之內可謂無人不識啊……只是,唉……”
話至尾音,最終化作一聲長嘆。
姜滿撫了撫杯盞,又問:“季伯父,我父親他過去時,曾是個什麼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