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滿低聲道:“你從哪兒得來那麼多西川的房契地契?”
洛長安伸指,自袖中勾出一截絲線,邊應她:“小時候打賭,秦讓輸給我的。”
姜滿睜大了眼。
洛長安下一瞬取出的東西卻讓她將眼睜得更大了。
絲線的末端綁著只金印,洛長安淺瞥一眼,遞給她:“方才的籌碼未必夠用,拿這個。”
姜滿撫了下金印上的花紋,蹙緊眉頭:“世子印?這也是秦世子輸給你的?”
洛長安道:“是他借給我的。”
姜滿默然。
洛長安看出她的猶豫,重新舉起琉璃燈,道:“放心用,這件東西既屬於秦讓,就絕不會落到旁人手裡。”
同樣,屬於他的東西,也只能落到他的手裡。
姜滿迎上他篤定的目光,知他有十分的底氣,卻仍有不解。
她徑直問:“你看起來,對這裡很熟悉?”
洛長安避開她的目光。
正值此時,房門再次叩響。
姜滿遞過金印。
對面鐵了心地要與二人爭搶,重亮了亮琉璃燈,顯然也加了籌碼。
驚堂木響過三聲,對面的燈盞暗了下去。
成了。
樓內的安靜沒有持續太久,驚堂木的餘聲未散,房門又被叩響了。
小廝滿面堆笑,行了個禮:“二位貴人,我們主子請您二位前去。”
洛長安不動,冷聲道:“錢貨兩訖,我們還沒見到東西。”
小廝匆忙退出去,喚人前來,輕聲交待幾句。
沒一會兒,他捧著只木匣重新走進來:“對不住二位貴人,東西在這兒,二位瞧瞧。”
洛長安抬起木匣的蓋子,神色有一瞬恍惚,轉而掩下了。
他站起身,與姜滿一同走出去。
魏澄捧過匣子,緊隨其後。
樓中來客大多散了,走廊裡的光線比之來時更為昏暗,二人隨著小廝朝三層的階梯走,迎面撞上個熟人。
前來叩門的南越女子跟在一少女身後,在前的少女同樣穿著熙國人的服飾,發髻也梳作熙國女子的模樣,她面上掩了層輕紗,步搖墜在鬢邊,嵌在上面的玉珠子瑩潤,像她漂亮的雙眼。
少女離席的方向不在這一邊,顯然是刻意來堵他們的。
果不其然,她在二人身前停下腳步,道:“上面沒什麼好茶,二位有如此慧眼,去喝他的茶未免浪費時間,不如明日申時再來,我帶上好茶,我們在此地一敘。”
洛長安卻握住姜滿的腕,將人往自己的方向帶了帶,用南越話道:“這樣的地方,我們只來一次便夠了。”
說罷,邁開步子,繼續朝上層走去了。
二人的背影消失在木梯轉角,少女身邊的女子欠身,低聲道:“主子,那二人面相併不像西京人,又會說南越話,莫不是……”
少女望著空蕩蕩的木梯:“聽說贏過我們的,是一枚秦地的金印。”
女子恍然:“難道是西川那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