裙上未做多餘墜飾,形制要比尋常赴宴的衣裙簡單許多。
距離秋歲宴還早,姜滿又慣來不看重這些,並未著人提早準備衣裙。
眼下這件倒也稱心。
衣裙的尺寸幾乎量身所做,她整理妥帖,才要推門,外面忽而一聲響動。
姜滿頓了動作。
下一瞬,急切的腳步聲響起。
魏澄的聲音隔門傳入,欲言又止道:“公子,是,是……”
“公子。”
未等魏澄繼續稟報,一道輕而柔的女聲闖入,“是奴來赴約了。”
姜滿收回本欲推門的手。
外間靜默一瞬,洛長安嗓音微冷:“進來罷。”
房門開合,纖細的身影繞過長屏。
曲紅綃瞥一眼案上餘下的半盞茶水,笑了聲:“呀,看來公子有客,奴又來得不巧了。”
洛長安收回那隻茶盞,換了只新的推過去:“你的確會挑時候。”
曲紅綃笑著,捏起茶盞,又看向他懷中的小貓。
“公子還喜歡養這些小東西?”
她拂落盞側沾染的貓毛,調笑道,“還是說……這莫不是那位姑娘養的?說來奴前些時日惹她誤會,心存愧意,公子不如喚她來,奴親自……”
“曲紅綃。”
洛長安面色沉沉,咬牙打斷她的話,“說你該說的。”
“我今日既來赴約,公子該已明白我想說什麼了。”
曲紅綃仍笑,目光卻漸漸認真起來,“只是我想先問公子一句,我與你合作,你何時會幫我救出我妹妹?”
洛長安道:“我會保她平安,但要靠你才能救她。”
曲紅綃察覺到他話中別有它意,眉頭微蹙:“公子要我做什麼?”
“一月後的秋歲宴,我會送你入宮,於宴上代替宮廷樂師奏樂。”
洛長安不同她彎繞,交待道,“我需要你親自面聖,做你手中證據的證人。”
曲紅綃本欲拿茶盞,聽聞他的話,收回了手。
她的面色明滅不定:“公子要我指認誰?”
“放心,不是秦讓。”
洛長安遞去一封信箋,“太康的嚴知州,你該知道的,這是嚴知州與東陽往來的信件,我要你以手中證據為引,證實他私造兵器豢養私兵,有謀反之心。”
曲紅綃的面色本輕松一瞬,又在提及嚴知州後重新嚴肅起來。
她細細看過書信,半晌沒言語。
“嚴知州……東陽……公子既提及東陽,想必早已查清東陽的私兵是何人豢養。嚴知州遠沒那麼大的能耐,若被查出此物是偽證,我的罪便是誣告朝廷命官。”
曲紅綃諷笑道,“原來公子的條件,是要我用命去換的。”
“你曾身在太康,該知道嚴知州多年以來蠹國害民,遠沒你說
的這樣清白。”
洛長安卻道,“況且,只有他來了燕京,你妹妹才有脫身的機會。”
曲紅綃不信他,反手將書信扣在案上。
她問:“若我現在悔了這樁交易,公子會讓我活著走出這間茶閣麼?”
洛長安面色平靜:“你有選擇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