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動作順暢且自然,雖然人高馬大,卻對身體控制得極其恰當。
江岑溪卻沒有謙讓的架勢,全程步步緊逼,拂塵掃過帶過一陣颶風,破空之聲在空中回蕩,可以想象若是中上一招,都夠李承瑞受的。
清風徐徐,吹拂著江岑溪的發絲,將她所有的碎發都揚到了腦後,露出飽滿的額頭。
她的雙眼微眯,審視著李承瑞的動作,尋找破綻。
李承瑞不願意與她過多交手,幾番對招兒後李承瑞已經能夠斷定,如果江岑溪不用道法,僅僅是手腳功夫,她不是他的對手。
畢竟李承瑞這些年刻苦鑽研的都是一身武術本領,還是軍中悍將。
江岑溪鑽研更多的是道法,習武只能算是其中一項。
他不知江岑溪的意圖,便全程躲閃,動作間將周圍的空間利用到極致,腳尖輕點如登青雲梯般靈活地上了屋頂,又躍身到了架子後面,抬起橫刀擋了一招。
他身體靈活得如同在夜色中游動的魚,既滑手又有把子力氣。
江岑溪終於停手,收起拂塵,卻伸出手來幹脆地抓住了李承瑞的衣襟:“還要裝到什麼時候?”
“我不懂神仙奶奶在說什麼。”李承瑞一臉的不解,被揪住衣服也不反抗。
“昨夜我見過他打鬥,他會更莽撞一些,甚至不在乎周圍有什麼東西阻礙,橫沖直撞,招招狠戾。今日你卻這般靈活,明明是第一次到此處,隨便看一眼就能夠徹底利用地形。”
李承瑞似乎也在思考江岑溪話中的意思,也不反駁:“就憑這個?”
“你比他聰明一點。”
李承瑞聽到這句話不怒反笑,笑得極為燦爛,雙眼清澈彷彿沒有任何雜質一般。
他沒有再動,做了一個請的手勢,顯然在示意他之後都會配合。
江岑溪從行囊中取出五嶽真形鏡,對著李承瑞照著的同時詢問:“此刻你身上有執念嗎?”
鏡子中的李承瑞委屈了一會兒:“嗯。”
江岑溪看著他的表情問道:“你委屈什麼?”
“我也挺聰明的,比上不足比下有餘吧。”
“你跟莫辛凡比的話,確實餘得很多。”
“神仙奶奶!你不能這麼說我!”鏡子裡的李承瑞開始抗議。
江岑溪頓感頭疼,她沒想到執念真的不止一個,而且這一次的這個十分擅長偽裝,似乎還有些小聰明。
如果不是江岑溪一直留意,且特別試探的話,似乎都無法發現。
江岑溪不由得去問鏡中的李承瑞:“你的身體可被控制?”
“和之前一樣,思維還是我自己的,大體行為也是我做得出的,只是執念會幹擾我的行事風格,偶爾做出不符合我本意的行為。
“這個執念我也不理解,明明被發現了才能夠協助他消除執念,為何要隱瞞?”
江岑溪沉聲給出了猜測:“他可能很自信,覺得自己就算無人協助,也能憑借這麼點幹擾,便消除自己的執念。”
“這不行啊!他們都是西蠻人,如果想用我的身體重建他們的國家,我也要幫嗎?”
“這也是我擔心的,他的執念如果和虞娘一樣倒還好說,如果傷天害理,我們又要如何處理?”
在江岑溪和李承瑞同時憂愁時,江岑溪下意識看向李承瑞的身體。
此刻他的身體是配合的,與她對視時,還會對她露出柔和的笑意,眉眼彎彎,眼眸之中彷彿閃爍著萬千星辰,璀璨非常。
可他越是笑得溫柔,江岑溪越覺得背脊發寒,彷彿那笑容裡隱藏著他們無法察覺的陰謀,如蛇蠍般潛伏,深不可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