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路男人立即客客氣氣地請他們進入院內。
江岑溪抱著拂塵走在最後,進去後看到院落裡放著幾個半成品稻草人,應該只是稻草人內部的基礎骨骼架子,裹上了一層稻草。
江岑溪很快走到了李承瑞的身邊,撞了撞他的手臂,小聲詢問:“你按照隨躍留給你的經驗,能看出這稻草人有什麼蹊蹺嗎?”
李承瑞還真的湊近了看了須臾,隨後又回到了她的身邊:“沒什麼,木架子裹著稻草而已,一眼就能看得清楚。”
“哦……”江岑溪漫不經心地應了一句,也不知此刻在想些什麼。
這時賀家的家主迎了出來,很是客氣地說道:“不知貴客前來,有失遠迎,我的兒子有些愚鈍,沒有怠慢吧?”
走出來的賀家家主是一名看著很年輕的男人,應該是二十多不到三十的年紀。
民間成親早,別看他年紀尚輕,他的兒子如今也有十歲出頭了。
江岑溪打量了賀家家主一眼,不由得疑惑,這位過分正常了點。
中等身量,不胖不瘦,相貌普通沒有什麼出挑之處,也沒有醜陋的地方,說話時底氣十足,態度也謙卑客氣。
和她想象中的手藝人很是不同。
果然是她看過的怪人太多了,遇到了正常人居然也有些不適應了。
一般這種場合,都是獨孤賀去應對,此刻也是如此。
他首先回答:“我們也是在進入村子後,便覺得稻草人做得精緻,便想過來仔細瞧瞧。”
賀家家主此刻有些為難:“這是家中祖傳的手藝,概不外傳,而且還講究傳男不傳女。您瞧著我兒子愚鈍,卻也只能將手藝傳給他。”
被父親提及,還在幫忙整理院落裡東西的孩子脖子瑟縮了一下,又很快恢複如常,繼續忙碌。
江岑溪在此刻道:“不知稻草人的面板和頭發分別是什麼製作的?材料可否告知?”
賀家家主再次搖頭:“這便是手藝的精髓所在,您可真是一下子問到了最關鍵的事情上。”
“原來如此,我進村時看了詫異,險些以為是真人的頭發銜接上去的。”
“這可不敢!”賀家家主連連搖頭,“身體發膚受之父母,怎可取來做這些東西?只有那胡人歌女,才會打耳洞戴耳飾,哪裡有人願意獻出自己的頭發來?”
“活人的的確很難求來。”江岑溪再次開口。
賀家家主看了她一眼,又很快穩妥地回答她:“我聽出您話中意有所指了,可這都是我們的手藝,而非從人身上取來的。先不說可不可行,我們自己也怕。”
說著朝著自己的兒子一指:“您看他才多大,我的小兒子也才牙牙學語,哪能教他做這種事情?”
江岑溪很快笑了起來,含糊地回答:“嗯,也是您的手藝逼真,是我多想了。”
她說著,在院子裡又看了看後詢問:“我看每個稻草人都和主人長得極為相似,您都是照著做的嗎?”
“哪能讓人家一直留在我家中?我都會快速給他們畫出小像來,大致地畫出體形和特徵來。”
“哦?看來你的畫工也是了得?”
“這是我們家的入門手藝,若是您想看,我一刻鐘內即可將您畫出來。”
江岑溪不願意在外界留下自己的畫像,毫不猶豫地搖頭拒絕了。
賀家家主也不執著,一直是客氣的模樣,卻不願意讓他們進屋看一看。
他們也沒多留,而是又一同離開了賀家。
回去的途中,江岑溪指著一處較高些的建築問:“那裡是什麼?也是人家嗎?”
引路男人對這裡也算熟悉,很快回答:“是村子裡的祠堂。”
“我能去看看嗎?”
引路男人不由得意外,這仙師怎麼有些奇怪,不著急尋人了,而是慢條斯理地到處看看。
這村子雖然信奉替身稻草人,但是沒有其他的不妥之處,用得著一直留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