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她是我的,誰都不許垂涎。……
兩人誰都沒有說話。
春夜幽靜, 風在窗外迴旋,宛如嗚咽。
花枝敲打在茜紗上。
一下一下,像落在心頭上的鼓點。
李崇潤盯著穹頂的彩釉寶相花默然片刻。
轉過身, 將纓徽攏入懷中,。
撫摸她的青絲, 溫聲說:“人都會死的,可是我保證, 此生不會讓你再受苦。我活著, 會讓你得享安寧富貴;我死了,死之前也會將你和蓮花安頓好。”
他的懷抱寬厚溫暖,緊緊貼著胸膛, 能聽見心撲通有力的跳躍。
纓徽十分熟悉這樣的感覺。
從前暗地裡偷情時,兩人就是蜷縮在這張小小的床上擁抱。
明明兩人的心都是冷的, 可是依偎得久了, 竟也能有種溫暖的感覺。
彷彿天生殘缺的一對, 拼在一起,嚴絲合縫。
最初,纓徽就是貪戀那一絲絲溫暖, 才甘願沉淪, 從此再也無法回頭。
她環住他,填補了兩人之間僅存的縫隙。
感覺到她的回應, 李崇潤輕彎了彎唇, 在她耳邊道:“你乖乖聽話,等我從檀州回來便奏請天子, 為你行正室禮。”
何嘗不知他的妥協。
那兵符之說虛無縹緲,僅得一塊也沒什麼用,不過是個明目。
纓徽想起阿兄那日在花廳的陳詞, 不禁悵然。
像是踩在了摯親的犧牲上,才換來了名分榮祿。
謝氏予她許多,此生都難以償還。
亦或是,不敢去償還。
她緘然,李崇潤只當她乖順,不想再苛責其他。
親吻她的臉頰,聲若夜風纏黏:“乖,徽徽,你只是個女人,怎插得進群雄逐鹿、藩將廝殺的戰場裡。”
是呀,從很小的時候她就是被這樣教導的。
她是個女子,容貌豔麗,能得到男人青睞和數不盡的銀錢。
她是個女子,應當為家族謀利,透過聯姻爭取裨益。
如果沒有被謝氏收養的那兩年,也許她就甘心認命了。
飄搖的亂世裡,誰不是這樣過的。
能傍得個權勢熏天的靠山,又得幾分真心。
她韋纓徽已經比許多人幸運了。
她脖頸微彎,將下巴抵在李崇潤的肩上,以柔弱溫馴的姿態被他懷抱。
沒有了數日來的牙尖嘴利。
像最初,那個落入狼窩,無所依傍的孤女。
李崇潤喜歡這樣的她。
沒有什麼謝世淵,沒有孃家。
她的生命裡只有他,只能依靠他。
他親吻她,輾轉廝磨,唇齒糾纏,翻手打落了羅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