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不疊地向李崇潤檢舉纓徽:“這些日子她照顧謝世淵照顧得可殷勤, 端茶倒水,兩人時常緊閉閣門, 孤男寡女聚在一起說話,兩人絕不清白。”
殷勤照顧,端茶倒水。
李崇潤想象不出。
素來驕縱乖張的纓徽, 沉下心照顧人是什麼模樣。
他望向纓徽。
噙著溫文的笑影兒,卻涼得徹骨。
纓徽氣急:“薛昀,你這個小人!敢做不敢當!我同謝將軍清清白白,若有把柄叫你抓住,你仍肯成婚,豈不是活王八!”
薛昀一噎。
正欲辯駁,被人打斷。
“李都督。”
謝世淵緩慢地叫了一聲。
明明孱弱低微,卻給人一種有力的感覺。
李崇潤的目光終於落到了他的身上。
“恭賀都督奪下易州,卻不知能守幾日?”
謝世淵艱難說完這句話,便撫著胸口劇烈咳嗽。
纓徽想要上前攙扶。
顧忌李崇潤,只有躑躅在原地。
李崇潤當然想過易州易攻難守。
守不守得住並不重要。
重要的是通濟倉和刀兵庫。
洗劫一空,班師回朝。
藉以重整幽州邊防守軍。
目的已經達到。
但他想聽聽謝世淵如何說:“謝將軍有何高見?”
謝世淵靠著穹柱。
有氣無力,卻字字珠璣:“都督大概想得是立威,而非長久盤踞易州。但別忘了,檀侯是最刻薄寡恩之輩,若他得知都督未稟告而私佔重鎮,會如何對待都督?檀州會盟在即,都督是去還是不去?”
去,等於將性命交託出去。
不去,等於公然反叛。
李崇潤根基未穩。
正面對上檀侯,無異於自掘墳墓。
李崇潤道:“幽州尚有十萬守軍,如我喪命於檀州,必揭竿而起,為我報仇。檀侯不會不顧及。”
“那若是效仿秦昭襄王,軟禁都督,而不殺呢?”
這把李崇潤問住了。
他絲毫不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