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東風被宋衍叫了去,只這倆武功最為高強的護衛看著她。
她抱著手爐,轉頭淡淡問起:“我小妹沈芯,與宋衍關繫到了何種地步?”
西風和北風面面相覷,其實實際情況他們也不知曉。
可是想到宋衍平日對沈芯的態度,又想到這倆親姐妹的關系,便大膽猜測:“關系是挺親密了,沈姑娘如今日日宿在宮中,陛下親自撥了一寢殿給她,還叫太醫每日為其問診。”
西風頷首補充:“想當初端午之時,多少貴女給陛下送香囊,陛下都未收下,卻只獨獨收了沈姑娘的香囊,這麼看來……”
北風又道:“陛下是有意收沈姑娘入後宮的,畢竟如今後宮仍是空無一人,總不可能一直這麼空下去吧。”
西風與北風兩人聊上了頭,不停訴說著宋衍與沈芯之間私密的關系,扭頭卻發現沈遙早已離開,消失原地。
兩人嚇了一跳,立刻去尋,最後才知她只是回了自己房間。
待東風回來後,兩人無意與他提起今日之話。
東風圓睜雙眼,嘲笑:“陛下給你們兩人取名西風北風,真不愧人如其名。你倆準備好去喝西北風吧!”
西風:“為何?”
北風:“不懂。”
……
深夜,宋衍從宮中歸來後,一如既往去到內院,卻遇到滿臉愁容的錦書。
他免去錦書的禮節,直接問:“她今日如何?”
錦書垂下眼,“殿下見過沈芯姑娘後,就把自己關在房間,也不讓奴婢伺候,今兒只用過一些早膳,後來便一直沒吃東西,連藥也沒用。”
宋衍擰眉,在原地站了一會兒,猶豫後還是沒有強行將門開啟。
或許明日便好了。
然而過了兩日,沈遙都在房中毫無動靜,若非還會回答錦書的話,宋衍都以為她出了事兒。
可這麼久不吃東西,又不服藥,她莫不是在折磨自己。
他實在看不下去她這副模樣,終是叫人強行撞開寢室房門。
灌入的寒風將屋內帷帳吹得微微蕩起,沈遙側臥在美人榻上,手中拿著一本書隨意翻看著。
聽到動靜,她毫無驚訝地掀了下眼皮。
宋衍站在門口盯了她很久,她頭發披著,梨花玉簪隨手放在一旁,唇無血色,下巴尖尖。他發覺她短短幾日便消瘦不少,時不時單手握拳,放在嘴邊咳上兩聲。
與曾經她,好似換了個人一般。
見狀,他立刻將門合上,生怕寒風再加重了她病情。
他上前坐至她身側,將擋了臉的一些碎發捋到耳後,“你這是在懲罰自己,還是在懲罰朕?”
沈遙瞥他一眼,雙膝合攏,“你在說甚?”
宋衍氣不打一處來,“你兩日未用膳,也未服藥,再這樣下去,身子撐不住。”
沈遙終於坐直,將手中的雜記合上後扔到一旁,渾身無力又懶散,“我只是沒什麼胃口罷了。”
“阿姐,朕封你‘永樂’的初衷,就是不想看到你如今的模樣。”他聲音很低,又帶著狼狽。
他真的不明白,明明周遭一切都沒什麼變化,時府依然是時府,葫蘆鎮也依然是葫蘆鎮,為何阿姐回憶起過往後,就變了呢?
沈遙深刻地知道和這瘋子講不清道理,她說的很簡單,“我厭惡欺騙與控制,僅此而已。”
宋衍嘿然一笑,“就是因此,朕才不敢放你離開啊。朕知道自己錯了,可從不後悔。”
若當初他不如此做,沈遙早已是寧梓謙的人了,還要隨著那廝去到那麼遠的涼州。而如今,若她離開葫蘆鎮,定然就不要他了。
“阿姐,若放了你,你還會留在長公主府嗎?”
沈遙諷笑,“宋衍,你究竟在怕什麼?你不是皇帝嗎?整個大周不都在你掌控下嗎?你如今怎會這等膽小如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