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繡在衙門走了個過場後,便被放走。只是香月樓徹底封了,她竟一時無處可去,只能找了一家客棧暫歇。
老鴇的聲音持續不斷地回蕩在她耳邊,可這一整日下來,什麼都沒發生,再加上沒了香月樓,她也不用再當那任人褻玩的殘花,乃好事一樁。
第二日平淡過去了,依舊什麼都沒發生。
第三日,聽說瑩娘被放了出來,可老鴇和其他許多人還被關在牢裡。
第四日、第五日,依然什麼都沒發生。
楚繡鬆了口氣,她真的解脫了。
那日老鴇路過時,恐怕也只是虛張聲勢罷了。而原本宋衍帶給她的恐懼也逐漸消失,她在街上游蕩著,想著或許可以去找宋衍,最起碼在他身邊做個小丫鬟,說不定將來還能得勢。
可到府衙後,才知道皇帝第一日便離開了蒲州城,不知去了何處。
楚繡氣不打一處來,此刻沒了上頭的主子,又身無分文。好在城裡的集市有廟會,人群擁擠,她混在其中偷了好幾個錢袋。
這日終於好吃好喝一頓,待快宵禁時才又回到客棧。
數著錢時,忽然眼前的燭火被風吹滅。
楚繡一怔,立刻拿起火摺子試圖點亮,可亮了後很快又滅了,也沒注意到,自己身後站了一個人。
直到呼吸聲響起,手中的火摺子掉落,她才終於意識到,猛地轉身,發現竟是之前將她送進香月樓,臉被頭發遮了半張臉的人。
“你!”
宋禾在黑暗中盯著她,冷笑,“本以為,留下你這顆棋子,能發揮些什麼作用,卻沒想到被你這棋子反咬一口。”
如今宋衍發現了香月樓,這麼大一個情報彙集地,徹底沒了。此處是他發展了多少年,才有的一處據點。
“當初,應該讓你和朱氏一同死的,今日香月樓便不會暴露了。”
楚繡被他嚇得節節後退,她轉著眼珠子,努力思考如何昏過去。於是開始一邊脫去自己衣裳,一邊如以往那般,試圖用美色保住性命。
“大人!大人!你聽奴婢解釋!奴婢只是想活得好一些罷了,只要大人放過我,要奴婢做什麼都行。”
然而宋禾沒留一個多餘的眼神,只是看了一眼她身後,楚繡還沒來得及回頭,便被身後的壯漢扭斷了脖子。
宋禾沒什麼情緒地看著,冷血道:“拿去後山喂野獸,別叫官府注意到。”
“是!主上!”
……
另一邊,宋衍在知道沈遙和寧梓謙又從蒲州城跑了後,便一言不發地往長安而回。
馬車中,南風稟報著,“這幾日跟蹤瑩孃的暗衛來回稟,瑩娘這些時日確實沒有接觸過任何更多的人,看樣子她說的都是真的,確實不知道長公主他們去了何處。”
“另外,香月樓的人終於受不住嚴刑,招供了宋禾的一些資訊。”
“繼續跟著。”宋衍轉頭掀開馬車簾子,定定看著外面。
南風想了想,又道:“前些時日,陛下讓屬下去查寧家的房産,寧梓謙名下的房産都已經被清查了個幹淨,沒有他們兩人出現的痕跡。只是,屬下無意中找到一個房牙,那個房牙說很多年前,曾賣了一套,偏僻的宅子給甘州有錢的小公子。”
“繼續說。”宋衍手指一頓。
“屬下去查了那小公子的名字和身份,不是寧梓謙,卻是曾經寧梓謙的一個好友,後來因戰亂無辜喪生。”
宋衍不知為何,在聽到此訊息後,他的心髒竟不受控制地狂跳起來,壓都壓不住。
這是怎麼回事?
難道是某種直覺?
“那處宅子在何處?”
“離長安十五日路程的,一處叫枝鄉的地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