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風著急大喊一聲,沈遙轉過頭,這才發現,面前的人終於撐不住,直接昏死過去,倒在她的懷中。
南風氣力很大,上前將宋衍挪開,背到背上,朝著沈遙躬身,“殿下恕屬下失禮。”
沈遙看出他是著急帶著宋衍去看郎中,話音落下,便急匆匆往外奔去,生怕慢了一步,宋衍就死在他背上。
沈遙待人走後,才忽然說了一聲,“好。”
手裡的簪子被她捏的在手心留下一道印記,而天空的鵝毛大雪還在下。
自這日之後,宋衍便沒再出現在沈遙跟前。
想也正常,他傷的這麼重,一百鞭子,或許正常人直接就被打死了。
可是他是個喜歡自虐的瘋子。
平淡的日子還在繼續,可沈遙卻是睡不好了。
夜晚她在床上輾轉反側許久,甚至故意裝作睡去,沒有再感受到那股強烈滾燙的視線。
已經過了十日,難道他還無法下地?
夜晚的宅子一片寂靜,連動物的聲音都沒有。
沈遙睡不著,最後坐起身,從床頭取來那枝梨花簪,放在燭光下細細看著。
簪子已經被她清洗過,上面的血跡也早已消失。
這是她第一次觀察這支簪子,曾經只是將其當作一個被宋衍用來威脅她的物件,格外厭惡。
簪子上的梨花被精雕細琢,看得出來,製作它的人極有耐心,也很認真。只是下面這節米白色的物體,究竟是什麼?
她舉起簪子放在鼻尖輕嗅,沒有任何味道。這節物體看起來很小,確實讓白玉不顯得這麼單調,可是宋衍為何要接上一塊物體?
忽然腦海中靈光一閃,沈遙想到了曾經同房時,看到他缺失的那根小趾骨。
還有他昏倒前說的那句話:這樣我就能同阿姐永遠在一起了。
難道……
不會吧!
他簡直瘋到成魔了!
沈遙手一抖,嚇得不受控制將簪子往床頭一扔。
瘋子!瘋子!簡直就是無可救藥的瘋子!
沈遙瞪著眼睛,在搖曳的燈火下盯著那詭異的簪子,心頭無可抑制的發顫。
她摸了下身下坐著的床板,抬起床頭的蠟燭,如上次那樣,平躺到地上,挪進了床底。
床底刻滿的整齊劃一的字印入眼簾。
第一次看是毛骨悚然。
如今第二次看,她竟覺得分外好笑。
這麼偏執的人,看來當初做出囚禁之舉,也著實顯得正常了。
沈遙在床底躺了很久,最後實在是地面太硬,膈得慌,才又挪了出來,回到床上,點著燈,將簪子重新撿起來收好,鑽進被褥後,一夜無夢。
過了幾日,還是沒有任何宋衍的訊息。
也是,畢竟她連他究竟住在何處都不知曉。
沈遙坐在庭院中,想了想,突然出聲道:“有人在吧。”
庭院中除了積雪被風吹起的動靜,就只有一片寂靜。
沈遙無所謂,又淡淡說了一次,“我知道有人在,出來一下。”
話音剛落,她身後便冒出一個穿黑衣的暗衛,不知之前躲在何處。
暗衛轉到沈遙跟前單膝跪地,“不知殿下有何吩咐?”
沈遙仔細一看,長得沒什麼特色,極為普通,不過她還是能認出,是那日宋衍發瘋時,擋在她身前的其中一名暗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