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想要弄死他,結果自己快被弄死了。
宋衍起身將她身上髒透了,黏膩著大片潮濕的衣裙褪下,又將人橫抱起來入了淨室浴桶,拿過帕子打濕,溫柔地為她一點點擦拭著。
她閉著眼睛喘息,沒什麼力氣,只能堪堪靠在他懷中,任由著這人伺候。
反正他自己說的,他要代替婢女來伺候她。
她有氣無力地張口,“你不是也中了沉酥麼?為什麼還有這麼大力氣?”
他手中繼續動作著,垂眸笑笑,沒有回答。
……
這日之後,沈遙再也不想跟他說話,兩人一度陷入沉默。
可早就習慣了沉默的宋衍反倒絲毫不在意,除了批閱奏章,大部分時間都在柔和地凝視著她。
他依然沒臉沒皮地光著,她去哪兒,他就跟到哪兒,寸步不離。
“屋子悶,我想去院子裡。”
宋衍一怔,似乎有些猶豫。
沈遙簡直要被氣死了,“你把衣服穿起來,我要去院子裡逛。”
宋衍卻滿臉無所謂道:“去吧,反正如今時府也沒什麼人。”
沈遙頓時無語,最後想了想,決定換種方式與他交涉,“我知道,時府裡都是暗衛,你就想讓別人看光你身子?”
“你無所謂,可我還不允許,你的身子只我能看。”
果然,此話一出,宋衍黑眸倏然亮了一下。
他果然在她的要求下,穿上了衣裳,雖然只是中衣,到底不再如剛醒來時看到他發瘋的震驚。
沈遙看他心不甘情不願,小心翼翼的模樣覺得著實可笑。
他人不蠢,反而很聰明,在某些方面甚至可稱為天才。可如今她都被和他鎖在一起了,就算他穿上正常的衣裳,她又如何開啟這金鏈跑掉呢?
若是忽略那根金鎖鏈,他們日常的生活其實很平淡,好像一對普通的夫妻。一同餵貓兒,給貓梳毛。
宋衍批奏章時,沈遙便坐在一旁看書。
天氣好,也會披著披風在外院溜達。
而錦書每日的恢複狀況都由南風親自前來稟報,以讓沈遙安心。
然而她心頭一直哽著一根刺,那根叫寧梓謙的刺,她知道,她與他表面上的相安無事,都是假象。
那些被壓抑下來的,往往都在鴛鴦帳中爆發得最為猛烈。
在他情慾浸透的眼眸下,她會狠狠咬他,咬到滿嘴是血;會勒緊他脖頸上的鏈條,直到他無法呼吸,雙眼泛紅;甚至打翻了蠟燭,滾燙的蠟直接潑在他面板上凝固。
她想讓他嘗受痛苦,甚至時常産生殺意,可她下不了手。
她知道,就算他殺了她,她也下不了手。
每每如此,他面上總是流露出被虐的快感,更加病態,更加偏執。
一時間,她實在分不清,他們之間,誰才是那個被虐者?誰才是施虐者?
每一次,她都不允許他弄在裡面。每一次,他都傷痕累累。
可結束後,她還是無法忍受他身上的傷痕,最後找來傷藥又耐心地一點點為他塗抹。
沈遙實在痛恨自己心底這種極端的矛盾與撕扯,卻又無可奈何。
而慢慢的,本就胃口不好的她,如今胃口更糟了。
每次吃飯時,隨意兩筷便下箸。
“你在絕食?”宋衍眉眼間全是不滿。
沈遙:“絕食你會放了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