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是我夫君。”沈遙被擋住,心下不喜,面上卻依舊冷淡,“他是我夫君啊。”
“寧梓謙,我以為上一次在葫蘆鎮時,我說的很清楚了。雖然我感激你,也真心將你當作朋友,可我夫君既然受傷,我身為妻子怎能不回去。”
“諾諾,你就這般信他?”寧梓謙不願讓開,臉上滿是沉痛,“他不會有事的,有的是人照顧他。”
“寧梓謙,讓開,別逼我動手。”
“諾諾!”
“讓開!”
“諾諾!”
沈遙懶得與他吵,直接往左邁步,他卻又堵上來。
“就算他騙了你,你也還是要回去嗎?”寧梓謙大喊一聲。
正要推開他的沈遙一頓,渾身緊繃起來,“什麼意思?”
寧梓謙無言片刻後,苦笑,“諾諾,你與他生活這些時日,即便失了記憶,就沒有哪一刻懷疑過他的身份嗎?”
沈遙退後一步,仰頭看著他,“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想到曾經宋衍對沈遙的洗腦,對他的威脅,便火冒三丈起來,“諾諾,那狗賊嘴裡沒句真話!他根本不是什麼書生……”
“宋,是嗎?”面對暴跳如雷的男人,沈遙打斷他,語氣依舊很淡。
寧梓謙一時怔住,說不出話。
“所以,他果真姓宋,是麼?”沈遙抬眉,“他與皇室什麼關系?”
本是喋喋不休的寧梓謙倏然無話可說,只呆呆問:“諾諾,你怎麼知道的?”
沈遙道:“宋禾字字句句都在暗示我,他與我夫君是兄弟,又強調過自己叫宋禾。雖然我待在葫蘆鎮,如井底之蛙,可‘宋’為國姓,這樣的訊息並不難知曉。”
“寧梓謙,我是沒有記憶,可我並非愚昧無知。他身為一商賈之子,普普通通的書生,為何會忙碌到幾個月都無法歸家?大周宵禁,紀律森嚴,我也是離開葫蘆鎮才知,為何他又能時常深更半夜才從外回來?為何他如此遭人嫉恨,對方甚至將主意都打到我身上?”
她清澈的目光透著幾分傷感,“我不知他究竟姓不姓宋,可所有的一切,如今看來真是有了解釋。他與皇室的關系,密不可分,更不是一個商賈之子,一個普通的書生。”
“那為何你還要回去?”寧梓謙不可置信,“你明知他騙你!”
為何還要回去?
沈遙也不知。
為何明明對生活中點點滴滴産生了懷疑,她卻從不拆穿?
是她一直在掩耳盜鈴。
生而為人,便是對著自己都會說謊。而這世上最可悲的事情,是連自己都無法信任。
沈遙垂眸說:“我喜歡……喜歡在葫蘆鎮的生活,平淡淳樸。你說的那些我都懂,可即便如此,他也是我夫君,我們是彼此唯一的親人,他對我也極好。況且,我們也已經圓房了。”
“我相信,待我回去後問他,他會告知我一切的。”
“圓房!”寧梓謙的重點被這兩字徹底吸引。他目眥欲裂,猛地抓住她的手,“那個畜生逼迫你的?”
沈遙被他嚇了一跳,搖頭,用力將他手甩開,“無人可逼迫我。”
寧梓謙上下牙打顫,“可是,可是我才是……”
我才應該是你夫君啊。
“我除了回去,我還能去哪兒?”沈遙眼神閃爍,“我離開了時府,離開葫蘆鎮後,我的家在哪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