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歲不到的沈遙和小她四歲多的沈芯,都看上了那支帶著一小朵梨花的金簪。
沈母因著沈芯的病情,一向更寵小妹,在兩姊妹爭執不下時,無奈道:“諾諾,你是長姐,怎能和綿綿搶東西呢?不就是根簪子,讓讓自己妹妹又如何?”
小姑娘那時倔強得很,看著被沈母抱在懷中的沈芯,一怒之下抓起那簪子朝她扔去。
梨花花瓣的邊緣劃破了沈芯的額頭,小姑娘當時就愣在原地,看著小妹嚎啕大哭起來不知所措。
最後的結果,就是兩姊妹都不要了那金簪,即便沈遙尋來藥膏,沈母還是將她罰跪到祠堂,又著急忙慌去尋了郎中來為沈芯診治。
而那支梨花小金簪就這樣被遺棄在角落。
他知道,阿姐喜歡那金簪,便趁人不在時將其悄悄撿起。可在阿姐出祠堂時,正巧撞見了她眼紅的場面。
小姑娘天生帶著些傲氣,是個不肯服輸的性子,被撞破了脆弱,連他撿來的簪子也不要了,將其扔到地上,一腳踩過。
那根被踩爛的小金簪,最後還是被他又撿了回去,認真收好。當時年幼,想著等某日阿姐消了氣,他有了錢,定將簪子修好重新送給她。
只是後來沒這機會,再後來,他能給她更多的,更精緻的,數不盡的金簪。而這只早已損壞的梨花小金簪,便被他私自藏了起來。
此刻給沈遙看到他十多年來的私心,也是在賭。
美好又善良的她,會因此而厭惡他嗎?
還是說,他可因此達成他另一層惡毒又自私的目的,讓她的人生,只剩下他,只相信他。
不僅將她困在這個桃花源,更在她的心上,畫地為牢。
沈遙抿唇,撥弄著錦盒,複雜的心情在看到一件物品後更是到了極點。
她挑出最下面那件繡了玉蘭小衣,轉頭看向他,“時衍,你變態啊,你拿著我的小衣都幹了什麼?”
“我說我以前怎丟了小衣,竟在你這兒!”
宋衍眉心一跳,這才發覺他忘記將這東西拿出來了。
若是其他物體,那隻能說他偏執,這收藏女子小衣,那簡直就是痴漢流氓。
見他不說話,面上還滿是往日少見的尷尬,耳根子通紅。
沈遙終於生不起氣了,反而心底産生了怪異又羞恥的愉悅,可她自然不會說。
她將錦盒一關,那件小衣還拿在手中,“這東西收走,剩下的還給你。為人君子,別跟個街頭混子似的。”
“不怪我了嗎?”他一把將她拉過,頭埋到她頸間摩挲著。
沈遙被他突如其來的轉變弄得渾身一顫,肩頭癢癢的,勾了下唇,“你先放開我。”
“不要。”他語氣悶悶的。
“你在跟我撒嬌?”沈遙睜大了眼,拿著小衣的手沒地方放。
“諾諾,你還怪我嗎?”宋衍細若蚊音,聲音又低了幾度。
他抱得她很緊,高大的男人貼在她身上,血液中的沸騰與心髒的跳動傳遞到她的肌膚,又鑽入深處。
書房外傳來奴僕灑掃的聲音,還有風吹動花樹的瑟瑟響動。
“諾諾,我真錯了,別怪我了,好不好?”
沈遙一向都吃軟不吃硬,此刻被他磨得沒脾氣,沒想到夫君這般孩子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