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站一坐,沈遙心想,夫君果然好哄。
她扭開頭,卻還是沒忍住窺了他幾眼。
橙光下,他喉結凸起滾動,手指骨節分明,看起來格外賞心悅目,就是……
宋衍咀嚼著餅,注意到沈遙快要化為實質的目光,順著她視線往下看去,整個人身子一僵。
原本大咧咧敞開的腿,慢慢合了起來,他惱羞成怒,“沈遙!你看哪兒?”
沈遙這才突然回神,輕咳一聲後將頭扭開,等再轉過來時,他已經站起身,耳根子發紅。
她知曉他尷尬,卻忍不住好奇,還是開口問:“時衍,你是不是沒穿褻褲啊?”
“咳!咳!”宋衍被口中剩下的餅一嗆,卡在了嗓子眼處,許久咽不下去,用力掐著自己脖子,漲紅了臉。
沈遙見他難受得不行,急忙將馬後水囊取下,開啟塞子遞給他。
宋衍喝了好幾大口,才將那破餅徹底嚥下,緩了好一會兒,又將唇邊水漬擦淨。
他直接氣笑了,字字誅心:“沈遙,你就仗著比我大,處處欺我。”
他這時候倒是不喊諾諾了。
沈遙自懂他這男人要面子,卻也有些不爽快,“時衍,女子最忌諱的,就是被提及芳齡。”
“再說了,許多人睡覺都不穿褻衣褻褲。你不就是沒穿褻褲,就算有這樣的小癖好,我也不會四處宣揚,害羞甚?”
“況且,我也不願看的,要怪就怪你自己剛才箕踞而坐。”
她還是那副雲淡風輕,處變不驚的模樣。
“……”
怪我咯。
宋衍眼皮輕跳,“你怎知他人私事?”
“我自是不知,可話本許多情節都這樣寫。”
據說夫妻一同衤果睡,乃為情趣。
兩個熱乎乎的人貼在一起,定會出一身汗,黏黏膩膩的,真不知道哪兒有情趣可言。
“別把腦子給看壞了。”宋衍低喃一句,聲音小到自己都聽不見。
明明一未真正出閣的姑娘家,懂得倒是比他還多。
沈遙靠近幾步:“你說什麼?”
宋衍扭開頭氣急,不想說話了。
南風也正巧也在此時趕馬車而來。
宋衍扶著沈遙入了車,自己隨即跟上。
南風正駕馬時,另一輛馬車擦肩而過,裡面坐著一身著華服的中年婦人。
待馬車遠離後,那婦人在放下簾子,滿臉疑惑:“是我看錯了麼?那不是永樂嗎?”
……
宋衍翌日原想留在時府,無奈邊境軍情告急,卯時正便起床,在南風的掌燈下離開,往長安太極宮去。
處理完要事後,外面又已是天黑。
太極殿外靜謐,星河鷺起,他一整日未用膳,當終於停歇下來,腦子裡想的全是沈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