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早,幾時走的?”
錦書為她梳發,挑選了兩只玉簪戴上,“寅時末,聽聞姑爺昨夜溫習功課到很晚,估摸著,只睡上了兩個時辰。”
沈遙看著銅鏡中面容姣好的自己,又想起昨夜沒控制住情緒。
他是夫君,看就看了,那又怎樣?
她起身走出屋子,在院中轉了一圈,從梨花樹上折下一枝花,拿在手上把玩著,越想越愧。
昨夜夫君面色似乎有些發白,兩眼發青,一看便是許久未能好好歇息,她還對他如此陰陽怪氣,將人趕走。
他每日勤奮上學,考取功名,也是為了她。
今日這麼一大早,在她呼呼大睡時,他便要起床。
再說,只是見過楚繡從那書房中出來過一次而已,她有什麼好氣的。
沈遙啊,沈遙,你怎就如此小心眼呢?
或許今日等他回來,應該好好補償。
不如……讓他留宿好了。
……
只是接連多日,沈遙都未與宋衍見面。
他學業似乎極為繁忙,每日歸家時,沈遙已是入睡,離開時,沈遙還在睡。
聽說,書房的床單倒是洗得勤快,每日早晨浣洗的婆子還沒來得及去拆,便已經在裝滿水的桶裡見著了。
陰雨連綿,空氣中氤氳著濕漉漉的氣息。
沈遙便也整日懶在家中沒出過門。
可待久了也是無聊,不知怎的,忽然想起做炊餅的葉家姐妹。
“夫人真厲害,這揉麵的手法,工序,一看便是老師傅。”錦書在一旁拍著沈遙馬屁。
沈遙將手上沾著的麵粉輕輕抹上錦書鼻尖,“你以為我看不出來你在奉承我。這做了一上午,才成了幾個?”
那日幫著葉家姐妹做成功了炊餅,令她信心大增。未料回家後親手嘗試,方知並非易事。好在摸索良久,終於還是尋得了些門道。
錦書笑著繼續獻媚:“那也是做成功了許多個,要是換奴婢來,一個也不行。”
她眼珠子一轉,“若是姑爺回來吃到夫人做的這炊餅,定會欣喜。夫人,要留些給姑爺嗎?”
“他?”沈遙將手中擀麵杖隨意一扔,“這幾日也不知在哪兒鬼混,等見著再說。”
她隨手拈起一個做好的炊餅,直接塞到錦書口中,堵住她喋喋不休的嘴,“吃你的。”
真是皇帝不急,太監急。
錦書一哽,囫圇嚥下,心底無奈,“姑爺學業忙碌,每日歸家,都會先來主院看夫人一眼。”
“只是夫人睡的早,起的晚罷了,正好將這時間給錯開了。”
沈遙一頓,又道:“那又如何。”
話雖這般說,她還是拿過個幹淨的盤子,挑揀出幾個最為完美的炊餅放好,連擺盤都講究,弄好後又隨意往臺子上一扔。
“錦書,放去書房。”
“是,夫人。”錦書帶著揶揄的眼神,笑著回她。
沈遙不想多解釋,可淨手後扭頭又來一句:“我是今日吃太多,吃膩了,但總歸是糧食,也不好就這樣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