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看這偌大的宅子,精緻的裝潢與傢俱,滿院的下人,妝奩中裝滿的名貴首飾。雖然對夫君總待在家中有些無奈,卻也不好多管這男人的事兒,反正他好像確實蠻有錢的。
錦書為沈遙梳好發髻,又端來茶點。
沈遙只輕抿過一口茶,淡淡說:“昨日尋了一整日,也沒找到那手腳不幹淨的,私下繼續找著,我眼中可是容不下這樣的人。”
想到那小廝說角落中時不時出現的動物屍體,她心底就不由一抽。
錦書應下,想到什麼,又與沈遙道:“夫人,楚繡今日被管事調走了,說是以後,她就不來夫人內院了。”
調走?
沈遙疑惑地一瞥她。
錦書掰著手中的牛角梳,嘮叨起來:“夫人啊,楚繡這次尋到貓,又總在姑爺面前晃過多次。這回撥走,夫人可得小心著她去書房做事。”
“當今世道,有哪家爺如姑爺這般,有錢又疼夫人,還不納妾的?姑爺能對夫人這般上心,夫人該好好珍惜才是。”
“夫人沒了記憶,又這般單純天真,若是沒姑爺庇護著,怕是被人騙的褲衩都不剩,還給人數錢理賬呢。”
“而那楚繡若是入了書房,那意味著什麼,無需奴婢多說,夫人定也知曉。”
沈遙從她手中抽回牛角梳,沒什麼情緒地“嗯”了一聲。
錦書想了想,又道:“夫人長點兒心吧,若一直拒絕姑爺,那丫鬟以後就要蹬鼻子上臉了。”
“況且,奴婢懷疑,或許昨日,貓便是被楚繡那丫頭故意帶走的。”
沈遙一聽後轉頭看向錦書,沉吟不語。
錦書有種不打不成氣的感覺,“夫人你想,我們昨日弄了這麼大陣仗,鳥窩都翻了,都沒找到貓。為何偏偏楚繡回府,立馬便看到了屋頂上的貓,還不給夫人送來,而是那麼大半夜不睡覺,等著姑爺回來後送貓。”
“這簡直就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沈遙轉回頭蹙眉,沉默一會兒後,道:“錦書,下去細細盯著楚繡。”
“誒,是。”
沈遙承認,見著楚繡對夫君的覬覦,她心底是有些不適的。可這樣輕微的不適,不至於讓她無法忍受。
可錦書句句所言,也是有理,她不得不聽進去。
最重要的,若是威脅到小橘安危,她是萬萬不能忍。
……
外院書房內。
宋衍將手中批閱好的奏章給南風遞去,連續熬夜,不眠不休,他仰頭,按壓著太陽xue。
南風將奏章收到一個箱子中,準備帶走時,又猶豫道:“陛下這多日未上朝,朝堂政務堆積如山,還有一半在宮中,屬下還沒來得及帶出。”
宋衍雙眼有些紅,閉起眼沒說話。
南風將手中的箱子放下,試圖勸諫道:“陛下多日稱病罷朝,已引起不少朝臣懷疑。如今長安城又流傳了些風言風語,愈演愈烈,說是這四處出現的血鬼,乃是君主不仁所致。”
“時府中這出現的虐殺動物的人,怕也是被安排來的,與當初我們抓住並審訊的那個……條狗一樣。屬下也叫管事將昨夜找到貓的丫鬟調來了外院,放長線釣大魚。”
宋衍沒有正面回應,只冷笑,開始動手了,終於沒耐心了麼?
這樣也好,躲在暗處抓不到,有了動作,還愁找不到麼?
那個他沒看清臉的丫鬟,雖然看起來是為沈遙將貓找到,可他直覺她與那所謂的血鬼有所關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