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人能逃的焚巾寨
身著白底金絲長袍的人用鐵鏈鎖住他們的手腳,將他們扔進一個籠子裡。
籠子的木頭都是倒刺,柏婪用身體護著無笙,衣服和面板都被颳得破爛。
那些人似乎會什麼巫術,只是畫了幾個陣,數十人便被瞬間傳到了一處空地,這也是他們能如此快追來的原因。
空地的土呈現出一種詭異的磚紅色,那是長期被血浸染的結果,中間點燃了一簇篝火,將一眾身著長袍的人臉映得晦暗不明。
視線穿過篝火,柏婪看見了阿鷹和阿白,阿鷹斷了一隻手臂,猙獰的創口被糊上不知從哪弄來的髒泥,勉強控制了血液的流失。
他面色發紅,急促地喘息著,正被阿白抱在懷裡。
阿白臉上不見慌亂,只一下下輕拍著阿鷹,神色很溫柔,彷彿在哄孩子入睡一般。
其他被抓住的孩子圍坐在二人身邊,神色悲慼,卻無人流露出後悔。
另一邊,身穿金邊黑袍的男人畢恭畢敬道:“隸長老,逃跑的八人全都在這兒了。”
被稱為隸長老的男人樣貌年輕,沒有穿著統一的黑白長袍,著一身紅藍相間的祭袍,腰間別著一把彎刀。
他不耐煩地擺了擺手。“那就讓所有人都回來。”
那一刻,不知是不是柏婪的錯覺,對面的阿白幾人眼神忽然亮了亮——
那個叫無溫的男孩,沒有被抓住。
柏婪下意識低頭去看無笙,看見她雖然怕得渾身都在發抖,嘴角卻上揚了半分。
可眾人眼裡的光亮沒能維系多久,一隊白袍人動手要將阿鷹從阿白懷裡拽出去。
阿白強忍著的情緒瞬間崩潰,他死死抱著阿鷹,倔強地吶喊道:“不!!別動他!!!”
其他孩子也都拼了命想要阻止白袍人,卻一個個都被白袍人踩著頭,按進泥濘髒汙的地面。
阿白最終也沒能抵抗住一群白袍人的進攻,只能眼睜睜看著阿鷹被帶走。
被稱為隸長老的男人坐在木椅上看著這一幕,無聊地抖了抖腿,語氣隨意道:“動作快點,按照慣例來。”
黑袍男人低頭稱是,隨後命人將一個足有一人高的木桶搬了上來。
木桶的底端有一根粗長的管子,不知是做什麼用的。
白袍人動作粗魯,阿鷹的傷口蹭到地上,他滿頭大汗地被疼醒,卻發覺自己被綁在四根木樁上。
他沒管,扭頭慌亂地尋找著什麼,然後在看見阿白的瞬間平靜下來。
“阿……白……”
他費力地念出阿白的名字,望著阿白的方向,卻見那一向冷靜的人捂著嘴,正看著他,絕望地尖叫著。
他後知後覺胸口的疼痛,低頭望去,卻見胸口被刀剜出了一個大洞,一根粗壯的管子被插在血洞裡,鮮紅的血正不斷順著管道離開他的身體。
從骨髓裡爆發的尖銳疼痛席捲過四肢百骸,阿鷹感受到體內血液被一寸寸抽離,他甚至聽見了體內黏連血肉被強行剝開的撕拉聲。
他想最後扭頭看阿白和其他人一眼,可身體已然不受控制。
阿鷹健壯的身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癟了下去,鮮活的生命不過幾息便變成了一張蒼白枯槁的人皮,凹陷的臉部和青白的面板使他原本俊朗的模樣變得格外可怖。
管道再榨不出半滴血,發出吸管空吸空氣的轟隆聲。
世界陷入死寂,所有看著這一幕的人都屏住了呼吸,可懲罰還沒有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