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到了最開始自己的船上,奇怪的是,他的船並不像廣告裡一樣破敗腐朽,雖然不算溫馨,但十分幹淨整潔。
忽然,船艙的門被推開,長長走了進來,手裡拎著的抹布和水桶,讓柏婪知道了這裡不曾髒亂的原因。
長長直接忽略了柏婪的存在,自顧自開始清理牆壁新蔓延出的青苔,柏婪這才想起,在黃昏國,別人是無法看見他的。
“長長。”
長長一愣,抬起頭左右看了看:“誰?”
“我是柏廉。”
“柏廉?”長長面露疑惑。“你在哪?你怎麼會……”
“我就在你身邊,但你看不見我,我猜測是因為我此時正處於靈魂狀態。”
“靈魂……”長長聽到這個詞怔了下,隨後道:“那……無野呢?”
“他應該……也進來了。”
“哦……”
兩人一時無話,柏婪沉默片刻,再次開口:“謝謝你,幫我打掃船屋。”
長長笑了下,聽聲分辨柏婪的位置,側身過去:“不用謝,是無野要我這樣做的。”
“你是曾經認識我們嗎?”
“我認識無野,但我也見過你。”
“你認識無野……是因為他是這裡的boss?”
“嗯。”
“那麼,你見過我,是因為我曾經也是這裡的犯人?”
“……嗯。”
長長的回答讓柏婪確認了一些事,但也泛起巨大的疑惑。
長長見過他的人類面孔,但魚人不會有機會見到人類,說明他們是在長長也還是人類時見面的。
可他曾經問過長長,長長是最早變成魚人的人,至今已經在深海監獄呆了一百多年,如果他們真的在彼此都是人類時見過,那說明他也已經活了一百多年?
那麼他作為犯人來到深海監獄時,無野又是以什麼身份與他相識的?
以及,無野明明是這裡的boss,一個鬼怪,為什麼會變成人類?
這些問題,每一個他都迫切地想要知道,每一個或許都能讓他更深地看清這個世界,可開口詢問時,卻被某個一直盤旋在思考鏈之外的問題插了隊。
“我和無野……是什麼關系?”
長長聞言愣住。“你不記得了?”
她像是難以置信,重複道:“你怎麼會忘記?原來你真的忘記了?”
“我……”柏婪一時竟有些語塞。“我記不清了……我只記得……記得……”
“記得什麼?”
“記得他是鬼怪。”
“也是……我愛慕的人。”
“不是愛慕。”
不知何時出現在兩人身後的無野斜倚著門框,聽見這個詞後輕輕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