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打算直接離開的小姨倒真的停下看了一眼他,但遲來的自尊心又讓她轉過了頭:“誰稀罕。”
季渝看著她轉過身,還是把白眼翻了出來,掏出手機把錄音關了。
外公倒是沒少教會這個人虛張聲勢。
處理完撤訴的事情已經到了傍晚,季渝跨上車,一路疾馳到家,結果正好碰見江時景揹著貓包,左手上還拎著一袋東西往這邊走。
他小跑著過去把江時景手裡的東西接了過來,又抬著眼睛看著江時景把自己的頭發理順:“怎麼樣?”
季渝扭了一下身體,將後背上的包給江時景看:“錢拿回來了,還挺順利的。我剛處理了一下撤訴的事情,所以回來晚了。你呢?”
江時景低頭看著已經移交到季渝手裡的袋子示意了一下:“估計你能成功,打算給你做點好吃的。”
“你這手能做嗎?這幾天還都是我做的飯。”
江時景活動了一下:“沒事,能動就能做。”
剛回到家,江時景把貓包開啟,臘八就“嗖”地一下跳了出來。剛洗好澡的它現在蓬鬆地像個白白的棉花糖,走路都是扭著屁股的。
季渝把那一兜子菜放到桌上,叉腰笑著對江時景說:“它每次洗完澡都像脫胎換骨似的,覺得自己驕傲得很。”
江時景看著它身上長長的一根浮毛,下一秒果不其然又飛了出來。他轉頭問季渝:“臘八一個春天都會掉毛嗎?”
“其實一年四季都這樣,只不過春天和秋天會多一些。”季渝一邊把袋子裡的東西拿出來,一邊說,“所以我在家的時候總整理房間,所有角落全是它的毛毛。”
“哦……”江時景恍然地應了一聲。他沒有養過貓,現在也算是見識到了長毛貓的掉毛量。
“怎麼,你嫌棄它了?”季渝開著玩笑說。
“沒有,怎麼可能。”江時景立刻否認。
雖然確實會對掉毛有些不適應,但他真的很喜歡臘八,每次從外面回來後都能有個暖暖和和的小東西抱,他都不知道有多幸福。
特別是這種幸福還是季渝帶來的時候。
江時景的手臂還是在用力的時候時不時會有些疼,所以需要用力氣的工作都交給了季渝,他則在一旁幫忙放一些調味料。兩個人配合還算完美。
在餐桌上,季渝把今天發生的事情都給江時景講了一遍,江時景聽完後說:“我以為你會要利息的。”
季渝嘴裡塞的滿滿的都是東西,說話咕咕噥噥的:“做人留一線的道理我還是知道的。”
不能把人逼得太滿,要不然狗急了是會跳牆的。
本來都沒覺得這個錢能被還上,如果不是對方實在是欺人太甚,他也不至於真的把親戚告上法庭。
江時景給他夾了一塊肉,又聽他說:“不過她說之後不想再看到我我還挺開心的,至少有段時間不用回去了。不過……”
“怎麼了?”江時景問。
“說起來我就生氣,這些現金估計是我外公替她還的,那不還是我媽給他們的錢?”季渝說,“相當於我媽拆了東牆補西牆,自己把自己的錢還上了。”
“他們沒有收入嗎?”
“我外公有養老金,小姨在鎮上開了個小賣鋪。”季渝把剛才江時景給他夾的肉放進嘴裡,邊嚼邊說,“以我小姨的脾氣,自己拿錢肯定不可能。而且這麼多年他們已經習慣吸血為生了。”
“也就是說他們的收入水平並不算高,基本上都靠阿姨的資助?”
“對,就是這樣。從我記事開始,我媽就每個月都在往家裡打錢。而且逢年過節的時候還會往家裡置辦點東西,就連現在他們住的那個大院子都是我媽出錢裝修的。”
“……”
“他們早就習慣這麼生活了,而且不只是他們,我媽也習慣了。”季渝接著說,“本來我媽就有一種作為長女的使命感,被這麼多年的pua,她早就麻木了。我可不是,我們天蠍座記仇得很。”
這最後一句話明顯是在緩和氣氛。江時景也跟著他這句話笑了笑:“我覺得阿姨一定會因為你的性格而驕傲。”
“會嗎?我媽應該會覺得我很不懂人情世故吧。”季渝歪了歪頭。
江時景搖搖頭:“她一定會很驕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