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克·布朗,被二次收押。
旁聽席空空蕩蕩,連老布朗和gordon的影子都沒有出現。來了個律師,但根本沒有為他辯護太多,草草收場,彷彿從一開始,布朗家族就假裝這個人從未存在。
馬克因假釋期間違反規定,派人非法侵入、試圖竊取證據,被當場留下確鑿證據鏈。
這一行為直接觸發假釋撤銷程式。雖然車禍指使的證據陳玦尚未查清,法院退回,但光這一項,就足以讓馬可被二次收押,重新接受審理。
而且如此證據確鑿的情況下,很顯然他家族已經不想費勁找律師替他辯護了。
重押手續完成後,知道自己被家族再一次放棄的馬克頹唐地在法警押解下,從法院地下通道經過。
轉角處,他驀地停住腳步,回頭看向等候出口的陳玦。
他臉色蒼白,眼底血絲密佈,死死盯著。
在兩個法警的催促下,他嘴唇微動,低啞地擠出一句話,只夠兩人聽見:
“你以為這樣就完了?——等我出去,先弄死你,再弄死你的小情人。我一定會的!等著,這事沒完。”
法警強行拖拽走了他,手銬撞擊聲在空蕩的走廊裡震耳欲聾。
陳玦站在原地,微微仰起頭,黑襯衫領口被風吹得微動,眼神冰冷到近乎無波。
他意識到這事確實沒完。
半晌,他低低咳了兩聲,自己也皺了下眉頭。
陳玦回家後洗了個極短的澡,出來時頭發還濕著,換了睡衣就倒在床上,很快沉入淺薄破碎的睡眠裡。
陳玦不出意外地病倒了。
顧思意是夜裡發現他不醒,伸手一摸,感覺到他有點發燒。
他頓時心亂如麻,急忙起身開燈,找體溫計,找藥,想叫救護車又知道救護車不會管這種情況,只能手忙腳亂地拿了冷毛巾,坐在床邊,一點點給他敷額頭降溫。
陳玦半昏半醒地睜了幾次眼,目光渙散,喉嚨裡啞著咳了兩聲,喊了顧思意的名字。
顧思意:“你生病了你知道嗎?張嘴,喝藥。”
陳玦用鼻音“嗯”了一聲。皺著眉坐起身,低頭含著顧思意喂過來的杯子。說:“難喝。”
顧思意:“這是黑咖啡,哪裡難喝了?”
“哦,”陳玦精神狀態顯然很差了,問,“哪裡産的,怎麼有感冒靈的味道。”
“雲南産的瑰夏。”顧思意捏著他的下巴,讓他快喝,陳玦皺著眉喝完了:“藥喝了,給我咖啡呢。”
顧思意給他藥片:“喏,咖啡豆……你自己在英國生過病嗎,你生病了怎麼辦?”
陳玦把藥吞了,搖頭:“沒有生病過。我身體很好。”
顧思意:“車禍呢?”
陳玦:“那是另一回事。”
他閉著眼睛,重新躺下了,感覺顧思意在旁邊,關了燈,陳玦伸出手臂將他摟著,結實的胳膊穿過顧思意的腋下,到顧思意的腰,說了句:“思意,有你在真好,你會永遠在嗎……”
顧思意在黑暗中注視他,撫摸他的臉:“哥哥,你知道我很愛你。”
陳玦迷迷糊糊的:“別靠我太近了。”
顧思意:“?”
陳玦用模糊和沙啞的嗓音道:“生病會傳染的。”
顧思意低頭,感受到陳玦收得很緊的手臂,搭在他的腰上。大概是出於本能,身體在和思維對抗著。
顧思意輕輕捏了捏那隻手,說:“那你不讓我靠近,怎麼抱著我不撒手呢?”
“我不想……”陳玦眉峰緊蹙,低聲道,“不想你走。”
顧思意額頭抵著他溫熱的額角,小聲應道:“不走的。”
陳玦頭偏在枕頭上,睫毛垂在眼下,像陷在夢裡似的,說了句:“思意,我很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