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當然沒想到,”薇薇安冷笑,“你從來沒想過我也是個成年人,也有權知道你是誰。你用一個謊言換來我人生的十幾年和一個孩子,現在想拍拍屁股和真愛去夏威夷度假?做夢!”
陳玦神情已經變得極淡,看向格蘭特的眼底甚至有厭惡。
他從公文袋裡抽出那份還未蓋章的合作協議,合上,說:“我不處理婚姻類訴訟,今天幫不上忙了,我們下次再約。”
格蘭特臉色大變:“陳,你不能在這個時候撂擔子……”
“我不是你的代理律師,”陳玦整理袖釦,打斷道,“我只是今天受史蒂夫先生的委託,替他來核對商業清算的初步協議。你妻子提出的所有訴訟內容,我不知情,也未被正式告知,因此無法為你出面。”他頓了頓,面無表情道,“而且我不會跨專業亂接家庭法案。”
空氣再度凝固。
他看向薇薇安:“女士,如果你需要我配合提供今日在場證據,可以走正式流程聯系律所。我不代表任何一方。”
陳玦話落就走,聽見薇薇安在大罵他的客戶:“這才是男人,你算什麼男人,我告訴你你完蛋了!”
下午,陳玦拿了一份快餐回到律所,傑克通知他:“史蒂夫剛回來……他很生氣,在辦公室,讓你過去一趟。”
“知道了。”陳玦沒什麼反應,遞給他餐盒,“吃薯條嗎?”
剛進辦公室,陳玦就聽見史蒂夫語氣極冷,對他鼓掌道:“edone,我剛下飛機,格蘭特的秘書已經打了三個電話,說要終止合作協議。”
陳玦一手拿著快餐盒,夾著炸魚薯條:“你知道他出軌,騙婚,孩子都生了,然後忽然想去和男情人談真愛?”
“……我知道他婚姻有問題,沒人告訴我媒體也會出現在會客廳。”史蒂夫咬著語氣,“我知道你不是婚姻組的,也沒讓你出庭辯護。但你今天把場子撂了,格蘭特氣瘋了,威脅要換律所,他覺得inkaters在羞辱他。”
陳玦還在吃炸魚配牧場醬,嗓音毫無情緒:“所以我們現在要為客戶隱瞞重大事實,繼續推進清算程式?”
“我沒這麼說。”
“他對我隱瞞了婚姻狀態,對方明確指控騙婚,並在我在場時提出了新訴訟。你覺得這時候我該做什麼?繼續談股票稀釋比例?”
史蒂夫沉默幾秒:“你起碼可以打個圓場,不至於丟下他就走。”
“我已經明確告知我並非他在此案的代理律師,且未被授權處理婚姻訴訟。在場的是媒體、非客戶授權律師、未預約的對方當事人,我留下就是違規。”陳玦把話解釋清楚,擦了擦手指,“好了,我出去丟垃圾,我不為此事負責。格蘭特的案子以後不要給我。”
第二天下午,傑克進來整理檔案,跟他說:“drake,格蘭特那個案子,現在鬧大了。”
陳玦坐下,示意他講。
“這是他自己說的,你聽聽,”傑克自顧自讀出,“‘我二十多歲的時候對自己的性取向並沒有清晰認知,我真的是在婚後多年,才意識到我真正的情感歸屬。我的前妻是一個好人,我曾經愛她,只是那份愛……不是愛情。’”
他繼續念:“‘我也很痛苦,隱藏這些年不是因為羞恥,而是因為困惑。’”
陳玦握著鋼筆的指節一緊,指骨清晰地鼓起。
“天哪,他都五十歲了。”傑克一臉無言地說,“薇薇安三十七歲,他們的孩子十三歲。他整個前半生都不知道自己是個gay?五十歲了終於發現喜歡男人了,這合理嗎?竟然還有gbt群體支援他!不可理喻!”
陳玦看不進去任何檔案了,他將鋼筆蓋回去,不停地在想格蘭特荒謬的新聞,會不會變成自己的前車之鑒。
下班後,陳玦本來還有個約會的,他下停車場,順便給韋德打電話:“幫我取消一下晚上的會面。”
“你在開會?需要幫你推遲嗎,克拉拉半小時前告訴我準備七點出門。”
陳玦握著手機,說:“我不見了,抱歉。”
韋德:“要改到明天嗎?”
陳玦冷靜的聲音說:“我意思是,以後都不用見任何女生了。由於我單方面的原因。”
韋德:“hat?你是確診了絕症準備去死了,還是入教了?或者像今天x熱搜上那樣終於發現自己是gay了?”
格蘭特雖然花了大價錢公關,事情還是徹底傳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