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陳玦下樓時, 顧思意已經在臥室裡睡著了。
這次絕對是睡著了，呼吸平穩，虎牙咬在嘴唇上, 像個剛出社會又沒心沒肺還很喜歡捉弄人的年輕吸血鬼，會在醒來後挺禮貌地問你能不能給他吸一口, 然後不由分說咬上來吸你半條命再表情純真地對你道歉說沒忍住的小鬼。
顧思意小時候有陣特別不喜歡自己的虎牙, 好幾次要去牙醫那裡磨掉, 又被那電鑽聲嚇到。
陳玦隨口說了句虎牙挺可愛的，後來顧思意就沒去糾結要不要找牙醫了。
臥室門沒關, 陳玦幫他關上了。
隨即他進了書房。
他的書房在走廊盡頭，隔壁就是顧思意正在睡覺的房間。房門是厚重的柚木，隔音很好。他習慣在這裡處理深夜的檔案和需要絕對安靜的會議。
他以為工作能幫他冷靜下來。
電腦啟動的聲音很輕，他坐下, 開啟桌面, 文件介面赫然亮起。
是下午沒看完的一份控方意見書。
他看了幾行，又劃過去。
沒看進去。
他合上那份檔案，登入了顧思意退出的谷歌賬號, 點選瀏覽器歷史記錄。
很快，他指尖頓了一下。
——ony fans。
陳玦前幾天就收到過賬單，金額不大，大概兩百多刀, 系統通知在淩晨一點半。他本來沒放在心上，預設顧思意用了他的卡，最近他常幹這種事。
陳玦也知道這是什麼網站, 他沒問顧思意，青春期誰都這樣，沒什麼好問的。
可現在他點了進去。
賬號關聯然後登入, 陳玦開啟已購買記錄。
頁面跳出來的瞬間，他沒點開任何一個影片，只抬眼掃過標題。
【……我和三個男友在辦公室光天化日下】
【很多人留言說你們想看我第一視角的dirty tak】
【和教練晨練】配個茄子和小惡魔錶情包。
【已透過審查的影片，超激情！】
……
標題還好，看起來也不怎麼吸引人，但一看影片預覽圖就不一樣了，那尺度大得驚人。
陳玦用滑鼠往慢慢下滑，從購買頻率和標簽偏好，他大致能判斷出顧思意的喜好。
他喜歡體型差明顯的組合，喜歡被壓制，也喜歡反過來控制，日韓和歐美內容都看一些，但更偏愛亞洲面孔。有幾天連著購買同一個演員的十個影片，花了一百多刀。
點進去看，那是個身材頎長結實的亞裔男性，面板偏小麥色，五官深邃冷峻，表情剋制、不愛笑。再仔細一看——
下半張臉竟有點像他自己。
陳玦頓了一下，手指輕輕收緊。
他退出頁面，繼續往下劃，縮圖密密麻麻，有些模糊，有些高畫質，動作越來越露骨，姿態也五花八門。
陳玦沒有明顯的反感，他見過的多了，甚至看著這些，也不覺得有多震驚。只是……
說不清是麻木，還是太清楚顧思意的心思了。
光線打在他側臉上，眉眼壓下來，陳玦淡淡吐出一句話：“腦子果然是看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