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鬼差都在門的另一面,空蕩蕩的走廊裡,只有他們兩個人。牆上的壁燈幽幽地發著暗黃的光,閻回莫名打了個寒顫,轉身就要回去。
他才剛碰到門把手,宋錦瑜就伸手拉住了他,牽著他走了一段路,過了轉角,這裡仍然一個人也沒有,他才停了下來。
閻回冷淡地甩開了他的手:“你拉我出來幹什麼?我還有事要忙,沒什麼重要的事情我就回去了。”
“等等。”宋錦瑜拉住了他,忽然用力將他按在了牆上,旁邊是一盆綠植,閻回連忙轉身往另一邊逃,但是宋錦瑜的動作比他更快,“啪”地一聲,一隻手按在了牆壁上,攔住了他逃跑的路。
閻回倒吸一口涼氣。
“為什麼躲我?”宋錦瑜說:“我做了什麼讓你生氣的事?下午的時候我就看出來了,你很生氣,我在房間裡等了你很久,可你一直沒有過來。”
閻回低頭看著自己的腳尖,他還穿著過來時穿的運動鞋,會場裡的鬼差全都穿了十分正式的西裝,就連宋錦瑜也是,穿上了正裝的宋錦瑜是他從來沒有見過的,讓人只感覺比平時還要英俊幾分,他的髮型似乎也還打理過,帥氣得閻回光盯著就快要臉紅了。
不能就這麼放過錦瑜。閻回定了定神,必須要讓他認識到自己的錯誤才行!
所以閻回只是聲音毫無起伏波動的淡淡地道:“我沒有在生氣。”
“那你為什麼不敢看我?”
閻回遲疑了一下,慢吞吞地抬起了頭來,他看了宋錦瑜一眼,又飛快的低下了頭,雙手也不自覺地背到了身後糾結的絞纏著。
近……近距離一看,錦瑜真是太好看了!只看了那麼一眼,閻回就感覺自己心裡所有的怒氣都消失了。
他慢吞吞地道:“我沒有。”
“那為什麼假裝不認識我?”
因為沒有盯著他的臉,閻回才終於鎮定了下來,他看著兩人的鞋尖,一雙是擦得發亮的皮鞋,另一雙只是被穿得磨舊了的運動鞋。他馬上又想起了趙挺和他說的話,那個幫他帶路的鬼差說了宋錦瑜的名字,還說宋錦瑜犯了錯,雖然沒有說具體的內容,但是光憑那一聲嘆息,閻回就能感受到他有多無奈了。
熟悉的怒火又噌地冒了出來。
閻回盯著他的鞋尖,聲音微微拔高,問道:“你在這裡是不是做了什麼事?我一過來,就碰到一個鬼差在和我告狀。”
宋錦瑜飛快地否認道:“沒有。”
“他說你給他添麻煩了。”
“沒有。”
“他讓我離你遠一點。”
“不行。”
“……”閻回無奈地問:“你到底做了什麼,才第二天,就惹別的鬼差生氣了?”宋錦瑜是以他的名義來的,要是他沒有趕過來,宋錦瑜上去演講,別人說不定會以為他就是閻王,才第二天就惹了一個□□煩,以後還讓他怎麼做一個威嚴的閻王呀!
宋錦瑜簡略地將趙秀芳的事情說了一遍,最後,他一臉坦然地道:“我沒做錯,鄭秀芳遲早都是要知道的,趙挺一直瞞下去也不是個辦法,與其讓她待久了執念越來越深最後變成怨念,早一點讓她知道,不是也早一點投胎?”
閻回語噎
。
好、好像是這個道理?
“鬼差之間有不成文的規定,不可以干涉別人的工作,不管趙挺是什麼打算,你也不應該插手才對。”
“沒有人和我說過。”
閻回瞪眼:正常人剛上手不是會謹慎地圍觀嗎?!更何況趙挺還叮囑了他好幾遍不能說出去呢!
“而且,我想要離你更近一點。”
閻回被他突然的話打得措手不及,愣愣地應了一聲:“……啊?”
“你是閻王,而我只是個普通人,連鬼都看不到,難得有了一次機會可以瞭解你的工作,來這裡的機會只有兩天,兩天過去,回到家裡之後,我就再也看不到鬼了。”宋錦瑜說:“只有兩天也好,我想要了解你平時看到的世界。”
“……”
“平時那些鬼找上門來,我只能看著你處理公事,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什麼也做不了。鄭秀芳是個來求助的鬼,我是以你的名義來的,我是你的代言人,既然你授予了我這個權利,好不容易有這個機會,難道你還要我幹看著什麼都不做?”宋錦瑜摸了摸他的臉,稍稍用力,迫使他抬起了頭來,眼神認真的注視著他:“閻回,我只是想要離你更近一點,更瞭解你。”
閻回:=口=
小閻王慌慌張張地移開了視線,卻又被他強制地捏著下巴抬起頭來,他條件反射地看了回來,宋錦瑜的臉忽然湊近了他,離得很近,甚至還能感受到對方呼吸間噴出的熱氣。宋錦瑜蹭了蹭他的鼻尖,像是撒嬌一般,讓閻回的心驀地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