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茫茫的一片，哪怕是如今已經是清明時節，出雲谷裡也依舊是大雪紛飛，彷彿永遠都不會停止。
許久不見故人，尉遲雲舒從小竹屋裡走了出來，所有人都已經變了模樣，唯獨他一人，還是當年的樣子。
這一趟來了許多人。
君執，蕭瑟，花傾歡，青時，包括已經許久不曾走動了的樓越，今日都來了。
帝王握著妻子的手，眉目中盡是溫柔，言語溫和，“阿笙，我陪你先進去歇息一會兒，一路奔波太累了。”
花瑟笙點頭，她的確是有些累了。
屋子裡點了安神香，沒過多久她就睡著了，帝王抬手，撫了撫愛人依舊絕色的容顏，許久之後，起身，所有的人都已經在外面等著了。
“十六年不見，你還是如此模樣。”君執勾唇，帝王的氣勢威嚴，一襲黑袍，眉目中凌厲，君臨天下。
這樣的他，和樓越記憶中的那個人已經完全不一樣了。
他還記得在西涼時候的丞相君執，一襲白衣傾天下，總是溫和中又夾雜著疏離，彷彿是九重之上的謫仙。
現在的這個人……
莫名的，像他記憶中的那個……他。
尉遲雲舒莞爾，“這就是傾歡？我聽著你叫的楚楚？”
難為君執了。
這個名兒，挺有意思的。
“我帶她來看看阿離。”君執的聲音溫和了不少，提起那個人的時候，莫名的，讓人覺得有些心酸與痛楚。
尉遲雲舒一愣，似乎是有些沒想到，“我還以為你會瞞著一輩子呢。”
不過，君執想開了也好，側身，尉遲雲舒道，“走吧，這邊。”
一路上，尉遲雲舒也難得開口說這麼多話，“你和你母親長的很像，不過認真看的話，神情中還是有幾分像你父親。”
蕭瑟低頭，捏了捏小姑娘的小手，低聲道，“尉遲雲舒，出雲谷谷主，曾經也是姐姐的追求者之一。”
當然，這位的心思從來都沒表露出來過，可以說是喜歡姐姐，但是還不到愛的程度。
沒過多久，就發生了那樣的事情，這份感情也便平淡了下去。
姐姐和歡歡的性子不太一樣，他記憶中的姐姐，嫵媚妖嬈，絕世無雙，基本上是走一路撩撥一路，渣的明明白白。
他可慶幸歡歡沒有繼承姐姐的那性子。
花傾歡點頭，側頭看了一眼身旁的尉遲雲舒，有些不明白，“父親他為什麼沒有在西涼皇陵？”
輕笑了一聲，尉遲雲舒看了看君執，見對方不吭聲才道，“唔，為了保護你母親。”
“西涼帝王不能是因為你母親死去，明白嗎？”要不然，哪怕是楚涼能明白，西涼的其他人卻不會滿意，這是保護她，最好的辦法。
沒有多遠，就看見了一大片的花，在這冰天雪地裡綻放著自己最漂亮的樣子。
再前面不遠就是一座墓碑，很普通的一座墓碑。
也是這麼一座平平無奇的墓碑裡，埋葬著曾經驚豔了一個時代的帝王。
他的一生啊，只有短短的二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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