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飛這話一說完,周有山已經哧溜一聲,一口乾了!
葉飛酒量一般,喝酒又上頭,其實怕喝酒。
他想,這老頭是真的饞酒啊,看起來像喝糖水。
“什麼貴人不貴人,只要年輕人上進,我就喜歡。”周有山抿著嘴兒,不忘瞅一眼兒子。
周勃有眼力見,趕緊低下頭,裝作沒看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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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飛也裝作沒看見,跟周有山客氣幾句,又動手添上第二杯酒。
他看著謝安石夫婦說:“從做生意到現在,每一步都離不開謝總的支援。這第二杯酒,我要敬一敬謝總和嫂子……”
“小飛,在自己家裡,哪有什麼謝總不謝總的。叫他謝哥就行。”周有山打斷葉飛的話,“要說生意,你幫著賣貨,也是幫他呢!”
謝安石腦袋大不白給,反映很快,老丈人話音剛落便接過去,“小飛,叫我謝哥才對。咱們不見外!”
他忽然想到,今天入了大鯊魚公司的股份,葉飛可就是自己的老闆了。
想到這裡,嘴角不由露出一絲笑意。
“那我就不客氣了!謝哥,仗著酒勁兒,感謝的話不說了。以後,咱們這公司,你還得多出力啊!”葉飛說罷一飲而盡,謝安石也痛快地幹了。
一旁的周娟,聽這二人的對話、看著丈夫奇怪的神情,有些納悶兒。
這兩個人看來有啥事啊?待會兒得問問老謝有什麼事情沒彙報給我。
一桌人又聊到了國家大事上,聊到聯產承包責任制,聊到市場經濟。別說周有山沒文化,可天天看報聽廣播,還是很有見地。
他說:“古人說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你們看,從49年到79年就是三十年,這是多大的變化啊!現在,在進入第二個大變化的時期,很多東西我都看不懂嘍!”
謝安石說:“不是上面都說摸著石頭過河嗎?將來啊……”
葉飛操起地上的地瓜燒老白乾,給大家添酒,然後給自己也滿滿添上。
他看著周有山,徵求意見說:“周叔,我敬第三杯酒!”
“好啊,年輕人,多喝點……”
“這一杯,我敬周哥。”說著,他端起酒杯跟周勃碰上了,直接老頭整得一愣一愣的。
“周哥,第一次見面!我覺得你能力強,有闖勁兒,暫時碰上點事情,也不全是你的問題。向你學習!”葉飛不是虛偽地替周勃說場面話,而是真心話。
“屁能力……”周有山不屑地看了兒子一眼,將目光看向葉飛。
他當然沒有辦法像葉飛一樣看到未來的發展。
八〇年代,周勃這種人絕對算第一代倒爺,眼光和魄力都是超出一般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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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周勃這樣的工廠子弟,考不上學就是一條路,四平八穩地接父母的班,到工廠做工人。.bigetν.
要知道,當年做個國企工廠的工人,那是香餑餑啊!根本不是葉飛這種農村家庭能比的,就算葉大海這種託關係到工廠的,也只是臨時工,發展再好也就是個合同制工人。與接班的正式工根本沒法比。
葉飛這杯酒,令周勃也有些吃驚。他在父親的訓斥下,一直有點灰溜溜的,沒想到葉飛當著老爸這麼誇自己。
“小飛,謝謝你!”他趕緊也雙手端起杯子跟葉飛碰杯,心想:“難怪他生意做得好,真會來事!”
周有山看著兩個年輕人之間親近,非常高興,他就怕兒子不願意上班,最後混成了盲流。
對兒子那口氣,其實早就過了。
觥籌交錯間,已經夜色微醺,一座人其樂融融。
鄰家院子,傳來收音機熟悉的音樂聲——“中央人民廣播電臺!中央人民廣播電臺!現在是學齡前兒童廣播節目——
“嘀嗒嘀,嘀嗒嘀,嘀嗒嗒嘀嘀嗒嘀……小喇叭開始廣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