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雖白合著眼,靜心凝神,卻猝不及防被小師妹扒得只剩一件中衣,不由得騰地燒紅了耳根!面上一片平靜,內心已如狂風捲浪!
此時的顧如許絲毫沒覺得有哪裡不對,將他的衣裳攤在火堆邊烤,兀自坐在他身旁,純粹抱著閒來無事的心態仔細地打量起他的臉來。
溫暖的火光照在他蒼白的臉上,不經意似的透出一抹寧靜而柔和的韻味,每一根濡溼的睫毛好像都會發光似的,被雨水淋溼的薄唇,微微泛著白,唇角似有若無般稍稍揚起那麼一點,便似漫夜寒風中忽然湧起的暖意,毫無自覺地撩動所見之人的心絃,所謂冠玉之容,臨風之姿,想必不外如是。
饒是見過了形形色色的明星臉,她也不得不承認,眼前的男子實在是好看得不像話。
該如何形容他呢?
她思來想去仍舊說不上來,只是有些莫名其妙卻又理所當然地——想多看幾眼。
“嘖嘖,一看就是藍顏禍水,出門走一圈,這得勾搭多少姑娘家啊?……”顧如許嘖嘖讚歎,伸手捏了捏他的臉,“喲呵,還細皮嫩肉的,保養得不錯啊!……不知道這鎖骨能不能放硬幣。”
看了一圈,她湊近了捋了捋他的睫毛,若有所思地笑了出來:“真好看,沒白救。”
沈雖白此刻,覺得自己的心蹦得像是快要從嗓子眼兒裡跳出來了。
他作為犀渠山莊的少莊主,劍宗門下最有天賦的弟子,為無數中原武林人士所稱道,然那些恭奉之辭於他來說,不過是過耳清風,謙和之道,戒驕戒躁。
但眼前之人顯然不能相提並論。
早在數年之前,他的小師妹,還是他的小師妹那會兒,沈新桐便替他問了一嘴。
如許,你覺得我哥這人怎麼樣?
當時的顧如許還只是個剛拿得起長劍的小丫頭,聽了這話便認認真真地思考了一會,道,還湊合。
長得如何?
還湊合。
心性如何?
還湊合。
待你如何?
還湊合。
……
那些年,她對他的評價從來都是這三個字,漸漸的,他也不指望能聽到她說些別的了。
但今日,在這荒廢許久的城隍廟裡,她坐在他身邊,說他“真好看”。
他素來正直凜然的心,像是驟然間從最深處開出了明亮的花,他險些沒把持住,甚至差點沒壓住將要彎起的嘴角。
小,小師妹她居然誇我長得好看……
她誇我長得好看……
她誇我了……
顧如許隨口的一句話,竟讓他覺得,比他當年從劍閣中拿回照霜劍還要高興。
“臉這麼這麼燙,別是凍著了吧?”顧如許摸了摸他的額,無奈手太涼,試不出個所以然來,只好將自己的額頭貼上去,“……沒發燒啊,臉怎麼還越來越紅了?”
她一臉納悶地看著他,暗暗問系統。
“他這什麼毛病,還有救嗎?”
[親愛的壯士,本系統並未收錄醫療知識。]
“你個小辣雞……”
[辱罵系統,第二次警告,請壯士注意文明用語,謝謝合作。]
“哎哎哎,怎麼就第二次了!”
[您之前在心裡罵過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