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幾日的心思都在如何進刑部偷出那兩封信上,今日這曲子也就彈得有些心不在焉,幸好裴嫿不精音律,糊弄一番也沒發覺什麼。
待一曲奏罷,她又同他扯了些近來宮裡發生的事,大多都是些無關緊要的瑣碎事,也有些關於司菀和裴君懷的,蘭舟一面聽一面暗暗記下些有用的。
裴嫿見他不太搭理她,便自顧自地說起了一些煩心事:“今日刑部尚書上奏皇兄,說是當初恭親王府還留了些東西,順悅侯府尋了出來,給送到了刑部,刑部那邊又不便久放,便請示皇兄,讓我領回去。皇兄給了我一塊令牌,我今日出來看皇姐,回去時還要抽空去刑部一趟,不知爹孃留了什麼東西……”
“你要去刑部?”蘭舟忽然轉過頭來。
裴嫿愣了愣:“……是啊,怎麼,小琴師對刑部有興趣?”
他若有所思地皺了皺眉,道:“的確有些興趣……”
他若要進刑部,必定得拿到一塊出入的令牌,誠然長公主府的令牌也能讓他順利走進刑部的大門,但這樣一來便是將皇姐推到了風口浪尖,萬一被人發現信件不見了,他這個突然奉命出入刑部的人,必定會首當其衝地受到懷疑,這之後,便會牽累到公主府,故而他始終猶豫不決。
但這個明華公主不同,她對寧國府的案子似乎從不感興趣,手中的令牌也是裴君懷給她的,即便信件是在她進了刑部之後消失的,也不定會懷疑到她頭上,退一步來說,他借她的手將信帶回公主府,事後就算司菀和裴君懷搜查她的寢宮,也絕不可能搜出信件來。
如此,倒是個兩全之策。
“小琴師?……小琴師?”見他發了好一會兒的呆,裴嫿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你怎麼了?”
蘭舟回過神,定定地望著她:“殿下,可否幫草民一個忙?”
裴嫿眨了眨眼:“你要本宮幫你什麼?”
“此次您去刑部,能否帶上草民?”
聞言,裴嫿怔了怔:“……你想進刑部?為何?”
不過瞬息之間,他便編好了藉口:“草民雖然只是個琴師,但對辦案之事十分有興趣,也一直想看看大周刑部究竟是怎樣一番光景。”
“你想跟著本宮去長長見識?”裴嫿好奇地望著他,“刑部可不是想進就能進的地方,本宮是奉皇命去取東西的,若是帶著你,被人發現了,不好解釋吧?”
“草民會喬裝成您身邊的奴才,進去轉一圈,便隨您出來,絕不會給您添麻煩。”他信誓旦旦地保證。
“這……”她遲疑片刻,道,“本宮也不是不能帶著你進去,不過你既然是在求本宮幫忙,本宮總得有點好處吧?”
“殿下想要什麼?只要在草民能力之內的,草民定會不遺餘力報答殿下。”
“不用你不遺餘力。”她託著腮,笑眯眯地看著他,“再過兩個月,便是母后的生辰,屆時本宮想在壽宴上為母后獻上一曲,可本宮眼下的琴技上不得檯面,小琴師你既然會彈琴,不如教教本宮?若是你答應,本宮一會兒便帶你一起去刑部看看。”
蘭舟沒想到她會有這等要求,權衡之下,還是決定先答應下來。
“好,我答應殿下。”
聞言,裴嫿露出了志得意滿的笑容,從懷中拿出一隻小荷包遞給他:“這個還你,戴上之後,隨本宮走吧!”
他拆開荷包看了眼,竟是當初被她撕下來的那塊紅斑。
裴嫿去向裴瑛請辭,在公主府門前等了一會兒,喬裝成小太監的蘭舟終於出來了,她看了他一眼,摘下了箬笠的他戴上了那塊可怖的紅斑,還將眉眼都稍作改動,與之前判若兩人。
她撇撇嘴,咕噥道:“還是原來順眼……”
蘭舟站在馬車旁,低著頭:“殿下,出發吧。”
她轉身走進馬車,吩咐下人朝刑部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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