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寒涼,她嘆了口氣,攏了攏身上的斗篷。
忽然,她覺察到一陣殺氣,登時警覺,回身便是一劍!沒想到,眼前出現的竟是她曾經的下屬!
十餘殺手轉眼間便將她圍了起來,刃上閃動著寒芒,直指於她,顯然不是來接應她的人。
她錯愕地望著他們,心中百思不得其解:“誰派你們來的?”
殺手門互覷一眼,道:“我等奉殿主之命,前來取你性命。”
“胡說!”她攥緊了掌中的字條厲聲道,“殿主明明要送我離開楚京,你們休要假傳命令!”
“殿主的確要送你走,不過是去陰曹地府!你扯上命案,明日便要上公堂,惹出這等麻煩,難不成還要讓殿主饒了你?”殺手們衝了上來,招招致命,誓要讓她今日就在此喪命。
知煙腦中一片嗡響,難以置信地看著劈頭蓋臉而來的刀劍,為保命,只能奮力相抗!
“我要見殿主!我不信殿主會這麼對我!”
顧如許的話此時此刻又一次在她腦海中盤旋,如同詛咒一般,竟然真的在她眼前應驗。她心裡還懷著一絲希望,這些殺手說不定只是擅作主張,只要再見殿主一面,或許就能澄清誤會了!
她一再要求見阮方霆,固執地想確信這些人都在騙她,然殺手們卻沒有給她這個機會的意思,招式愈發狠辣,甚至連暗器都用上了,所有的兵刃上都淬了毒,即便不能一招致命,也不能讓她活下來。
這等萬無一失的做法,還是她向殿主建議,沒想到,今日竟會用在她自己身上。
“滾開!”她狠下心殺了兩個人,逼著他們帶她去見阮方霆,然而這些殺手似是早就料到她會如此,並不理會。
她本就受了內傷,接連應戰獨力難支,一著不慎便中了招,捂著肩上的傷口,她曉得,自己不能再隨意運功了。
眼前的殺手沒有半點放過她的意思,步步緊逼,直將她逼到橋邊,她低頭看了眼橋下冰冷的河水,額上滲出了冷汗。
刀劍直逼她的要害,她一躲,便跌下了橋。
深冬的河水冷得刺骨,她掙扎了兩下,又被追來的殺手從河中提了出來,丟在河岸上。
滲入體內的毒漸漸起了作用,讓她好不容易勉強壓下的內傷再度發作,這一跤更是傷上加傷,她緊搖著牙關,嚥下喉間翻湧而上的血,呲目欲裂。
“殿主不會這麼對我……他不會的……”她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了這句她一度堅信不疑的話,可是已經逼到眼前的刀劍,卻令她幾乎崩潰。
“殿主有令,今夜便是你的死期!念在你為長生殿立過不少功勞,便賞你一具全屍,讓你死得痛快些!”領頭的殺手目露兇光,手中利劍直取她咽喉要害。
知煙再沒有力氣躲閃了,懷著滿腔不甘和憤怒絕望地,閉上了眼……
……
翌日清晨,府尹剛剛起身,便有差役來報,知煙不在玲瓏坊中,正當他吃驚之際,忽又有一百姓來報,說是在城東七里亭邊的河水中,發現了一具女浮屍。
“怎麼又死了一個?”府尹覺得自己的腦袋漲得疼,吩咐官差們趕去將屍體撈起來。
七里亭邊,眼下圍滿了百姓,匆匆而至的官差遠遠便瞧見河岸邊躺著的屍體,看來是有人已經將屍體撈起來了,用草蓆墊著,待他們趕來,忙讓開一條路。
“官爺,就是這!”前來報官的百姓驚魂甫定地指著那具屍體,“草民今早路過這兒,瞧見橋下飄著什麼,走近一看才發現是個死人!”
官差將圍觀的百姓攔至一旁,府尹上前看了眼,這具女屍已經泡得渾身腫脹,面目全非,這樣冷的水,身子都全僵住了,難以辨別究竟是何時死在這的。
仵作上前查驗,希望能確定身份,一旁的差役忽然道:“這屍體穿的衣裳,是不是昨日知煙姑娘穿的那件?”
此話一出,眾人吃了一驚,搜了這女屍的身,找到一些珠釵和玉佩,讓人去玲瓏坊報個信兒,尋來坊主認一認,果真是知煙的隨身之物。
這下,坊主的心都涼了半截,磕磕巴巴地回話:“知煙這兩日一直在屋中,按大人的吩咐也不曾見客,昨夜丫鬟伺候她洗漱之後,便只有她一人在屋中了,她怎麼會跑到城東來?”
有了玲瓏坊坊主的指認,這下即便看不出屍體的本來面目,也能確信個八九不離十。
這四周並無行兇的痕跡,橋上還留著知煙的繡花鞋,府尹想起昨日收到的那隻包袱中染血的衣裙,心中猜測,這多半是事情敗露,畏罪自殺了。
證據是確鑿的,只是可惜了一個美人……
府尹嘆了口氣:“將屍體帶回去罷,人是死了,但案子總是要有個交代的。坊主也回罷,畢竟是玲瓏坊的人,知煙姑娘的屍體,待定案之後會送回玲瓏坊,要安葬還是送走,由玲瓏坊決定吧。”
說罷,便讓官差將屍體捲了,儘早回去定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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