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承眉頭一皺,看向她:“你上前來,告訴老夫你叫什麼名字?”
顧如許聽罷,順從地往前跪了跪,卻似聽不懂他後半句是何意,沒有吭聲。
鄭承看了文慧一眼,文慧便又將話複述了一遍,自然是以怒圖語。
沈雖白暗暗收緊了拳頭,靜靜盯著她的背影。
顧如許默了默,竟也以怒圖語答覆了他:“奴沒有名字。”
文慧將她的話轉述給了鄭承,鄭承倒是怔了怔:“沒有名字?……你是怒圖本族人嗎?”
文慧還是以怒圖語轉達。
顧如許點了點頭。
鄭承接連問了數個問題,她時而能以生硬的漢語回答,時而以怒圖語答覆,倒真像是略懂漢話,卻頗為艱難的樣子。
儘管有些笨拙,但至少還未曾出過什麼要命的差錯。
鄭承頓了頓,忽然壓低了聲音,同文慧說了幾句,旁人壓根聽不清,文慧的臉色卻是微微一變,回過身來看著堂下跪了許久的胡姬們,以怒圖語問道:“你們既已隨怒圖使臣到了大周,又被賜到了這府中,便不再是怒圖的奴隸,而是鄭府的侍婢,鄭大人心懷惻隱,許你們作為婢女在府中走動,你們可願?”
聞言,四下皆驚。
胡姬們似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錯愕地望著四周眾人,好不容易緩過神來,忙磕頭謝恩。
從被囚禁的奴隸到能四處走動還有例銀可拿的侍婢,於她們而言,可謂天上到餡餅一般的好事。
她們歡喜,顧如許低下頭卻不由得皺起了眉。
鄭承在這個時候把這些胡姬收入府中做起了下人,看似寬厚仁德之舉,卻總讓人隱隱感到不安。
這老狐狸是打算欲擒故縱嗎……
秦氏雖有些猝不及防,卻也順著他的意:“老爺宅心仁厚,這些姑娘也算前世積福了,不過既然進了府,就要守府上的規矩,還是先交給婆子們調教一番吧。”
鄭承點了點頭:“就按你說的辦。”
秦氏得了話,起身吩咐,讓人將這些胡姬都帶下去了。
沈雖白眼睜睜看著顧如許被那些婆子帶走,線索還未有進展又橫生枝節,他不免心生焦急,卻見顧如許暗中衝他使了眼色,顯然在阻止他輕舉妄動。
他唯有不露聲色地別開了臉。
眾人看著胡姬們離去,鄭承決斷得突然,讓人一時間不知作何反應,鄭安想追出去,也被秦氏眼明手快地攔了下來。
站在秦氏身後的季望舒此時也別無他法,只能靜默不語地奉茶伺候著,以免讓人瞧出端倪反倒壞了教主的大事。
最終,眾人也只能硬著頭皮圓場,在這萍心齋中詩詞歌賦地論了許久,才漸漸將這事拋諸腦後。
而此時被帶到另一個院子裡的胡姬們,站在一處臺階下,疑惑地打量著周圍。
顧如許還在思索鄭承此舉的用意,忽然感到袖子被人扯了扯,低頭一看,竟是阿娑朵朵。
“恩人,她們帶我們來這做什麼?”到了一個全然陌生的地方,她難免有些害怕。
顧如許搖了搖頭:“先看看吧。”
話音剛落,婆子們便走了出來,身後的丫鬟用木盤端了十碗水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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