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便讓小廝把胡姬帶走。
顧如許瞧著這個鄭安就頭疼,也不曉得鄭承怎麼教養出這麼個不成體統的東西,要不是為了大局著想,哪由得他在這胡咧咧。
她正尋思著如何從這個大少爺手裡脫身,忽然聽到門外傳來一聲怒喝。
“不肖子!把人放開!”鄭承大步流星地走來,身後跟著喏喏的管事,上來先揪住了鄭安的耳朵,將人拖出來,“一會兒不看著你就曉得惹是生非,成天不學無術,非將我氣死罷休嗎!”
“哎喲喲爹!……爹您輕點啊!”鄭安吃痛地哼哼,不服氣地指著沈雖白,“孩兒只是教訓一下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奴才,爹您發這麼大火做甚?”
看著被小廝擒住的沈雖白,鄭承的臉色更為難看:“還不快將人放開,一大清早鬧成這樣成何體統!”
兩個小廝見狀,趕忙撒開手跪下。
“……將這女子也放了。”鄭承看了顧如許一眼,頭疼地揉了揉眉心。
“爹,明明是孩兒先看上了這個美人,您為何要將她給了這奴才?”鄭安心中鬱悶,思來想去也不明白平素最是疼他的爹,為何要幫著個外人奪他所愛。
鄭承氣得想抽他一巴掌:“逆子,昨日的賬還不曾同你算,今日又在這胡鬧!你屋裡的蘭兒翠兒,哪一個不是貌美貼心,這些年為父短了你這方面不成?”
“蘭兒翠兒的確好,但日日看著也膩了啊,況且十個蘭兒翠兒也不見得有這個美人好看,您就把她給了孩兒吧……”鄭安不死心地望著鄭承,再三保證會好好唸書。
鄭承眉頭緊鎖,看了看一旁的紅衣舞姬,又看了看鄭安,為難了片刻,毅然道:“你想要府中哪個丫鬟都可以,這些胡姬堅決不行。”
“為何啊爹?”鄭安百思不得其解。
“問也無用,速速回去,給你的藥已經送來了。”鄭承不耐煩地催促,便是鄭安不願也容不得他多說,命人將他送了回去。
鄭承轉而看了沈雖白一眼,似是略有遲疑,旋即留意到他手腕的傷,吩咐下人去取些藥:“先生受驚了,今日之事,乃是家事,犬子魯莽,還望先生切勿外傳,稍事便有大夫前來診治。”
沈雖白淡淡一笑:“大人言重了,今日之事相信只是大公子情不自禁,一時衝動了,草民斷然不會胡言亂語。”
“如此甚好。”鄭承不懂聲色地暼了顧如許一眼,她始終垂手靜立門邊,一言不發,不知是否聽得懂漢語。
打量了片刻,他轉身離開了這。
沒一會兒,便有小廝送來了藥膏,丫鬟們手腳麻利地清理了一地的狼藉,關上新的瓶盞,大夫隨後也來看過了傷勢,所幸並無大礙,不過肩上挨的那一下可不輕,怕是得養幾日才能讓瘀青散去。
沈雖白以無需一群人圍著伺候為由,命閒雜人等退了出去,屋中便只剩下了他和顧如許。
顧如許隔著薄紗的屏風,看了他一會兒,終是走了過去。
“方才為何不躲開?”那個花瓶砸過來的時候,可是半點沒留情,碎片濺回來還覺得疼,更不必說囫圇砸在肩膀上。
那鄭安也是個混蛋,氣頭上居然還存心往人臉上掄。
沈雖白笑了笑:“我現在可不是劍宗大弟子,而是出身寒門的門客白清,誠然不至於手無縛雞之力,武功卻是極容易惹來懷疑的。你不也是如此嗎?”
她沒好氣地哼了一聲:“若非如此,那小子的胳膊腿兒都得被本座卸下來!……”
她動了動胳膊,方才那兩個小廝下手也沒個輕重,換了尋常女子,怕是要嚇得哭出來。
“這個鄭家大公子是個酒色之徒,又是個好臉面之人,昨日我讓他在人前吃癟,便料到他不會罷休,本以為他會等幾日。”
“這等人豈會曉得忍耐二字如何寫。”顧如許翻了個白眼,“不過鄭承怎的來得這麼快,何人通風報信?”
他頓了頓,道:“想必是早早安插在這座院子附近的暗哨。”
她眉頭一皺:“鄭承對你起疑心了?”
“他從未對任何人放心過。”沈雖白示意她走近些,以防隔牆有耳,“鄭承將你賜給我之前,對這些胡姬便存了幾分心眼,你人在這,便是有我,他也不會放鬆警惕,若是在你們之中發現怒圖的奸細,便會立即送入天牢。”
“你怎麼看?”
他沉思須臾,道:“怒圖此次入京,明面兒上看來是與大周求和,由弘威將軍府和羽林衛一同招待,至今還未發現什麼端倪,但防人之心不可無,對於這些胡姬,在查清底細之前,還是有所戒備為好。”
聞言,顧如許點了點頭:“的確,知人知面不知心,何況還是怒圖送來的女人……”
她對怒圖的戒心,從未打消過,即便她並未與如今的阿布納一接觸過,但曾經在他手中吃過的虧,可是讓她永生難忘。
只是鄭承對胡姬的戒心,於她而言也麻煩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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