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將影自幼在軍營摸爬滾打,對男子的評斷,大多隻看其男子氣概與武功如何,畢竟校場上,十有八九都是光著膀子扯著嗓子的粗漢子,汗流浹背,誰還管生得漂不漂亮啊。回到楚京後,見多了油頭粉面衣冠楚楚的世家子弟,除了幾個還算湊合的,他只覺著個個細胳膊細腿兒,三兩下就打折了,看來看去也沒找著個能當妹夫的。
對於林煦,若不算在束州被人家打折腿那回的仇,也是個還湊合的主兒,不過橫豎他也不曾放在眼裡。可是他萬萬沒想到,自家這個白菜愈發茁壯,膽子也跟著大了。今日換了哪個男子站在這,他都能一笑置之,然後一腳踹出門去,唯獨這個林煦——他妹妹可是給他繡過香囊呢!哪怕繡的是豬頭也不成!
強烈的危機感,令他當即拔出了刀,沙場上生死關頭走一遭都不曾像此時這般如臨大敵。
俗話說得好,什麼樣的教主養出什麼樣的下屬,顧如許拐跑了子清那傻小子,現在這個左護法仗著有點姿色又來拱他岳家的白菜?
“呔!狗賊!離我妹遠點!”他提著刀衝上來,嶽溪明還沒反應過來呢,就被林煦一把推開。
這一晃神功夫,二人便在院子裡鬥了起來。
綠芽生怕這刀劍無眼,殃及池魚,趕忙拉著嶽溪明躲到廊下。
嶽溪明瞧著自家親哥的臉色,恨不得把人直接打出去,哪裡能幹看著,也不顧上那許多了,伸手就攔。
“哥你等等!”話音未落,腳下就被裙裾絆了一記,直挺挺地從臺階上撲了下來!
嶽將影趕忙收刀,林煦一把揪住她的後領,將她提溜了起來。
“胡鬧什麼!沒傷著吧?”嶽將影心驚肉跳地將她拉過來。
嶽溪明搖搖頭,心有餘悸地看了林煦一眼。
嶽將影惱火地問:“溪明你說,是不是這小子夜闖將軍府,欲行不軌?”
“不是不是!……”嶽溪明慌忙擺手,擋在了林煦面前,以免她哥怒上心頭又要砍人,“……是我請他入府的。”
“你請?——你這丫頭曉不曉得什麼是男女之別,敢把大男人往府上領?”嶽將影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此事若是讓爹曉得,你可知後果?”
提到嶽琅,嶽溪明頓時慫了三分,趕忙將他拉到一旁,低聲商量:“這事兒怎麼能讓爹知道呢?你就當今日什麼都沒看見,回頭我給你做好吃的,怎麼樣?”
嶽將影冷哼一聲:“這是一頓吃的就能解決的問題嗎?你哥我也是個有原則有底線的人,看看你都把……把人領回家了,這像話嗎?”
“他,他雖然是個江湖人,但好歹救過我性命……”
“那他還打折過你哥我一條腿呢!敢情疼的不是你!”嶽將影呲牙咧嘴。
“……”
她默了默,豁出去似的拉了拉他的袖子:“心疼,你是我哥我能不心疼嘛,你養病那段日子的大骨頭湯還是我讓廚房給燉的呢,把你喂胖好幾斤,你都忘了?”
嶽將影想了想,似是覺得有幾分道理,默默不言。
見有機可乘,嶽溪明趕緊趁熱打鐵:“我呢,也沒想為難你,你就當做沒看見林煦行不行?”
聞言,嶽將影斜了她一眼:“你哥我眼神好著呢,看得清清楚楚,你怎麼不讓那小子離開這?”
“那不行,我好不容易才把他騙……”
“嗯——?”
“我好不容易才把他請回來的。”她面不改色地換了個說辭。
嶽將影額上的青筋已經開始蹦躂了,指著林煦咬牙切齒地問她這到底想幹嘛?
“你真想知道?”嶽溪明衝他勾了勾手。
嶽將影沒好氣地湊過去:“趕緊說。”
她便在他耳邊嘀嘀咕咕地說了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