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顧如許臉色一變:“阿舒怎麼會去曲州?”
蘭舟沉著臉:“曲州離楚京不過十幾裡,許是回來的途中遇上了什麼意外,無論如何,線索是在曲州斷的,發現槐樹上的那枚令牌之後,曲州壇主便命人將南北兩道城門都守住了,並未發現阿舒離開曲州。”
孟思涼凝神沉思:“以阿舒的武功,能將她制住之人,江湖上屈指可數,何人有此本事,竟逼得她向曲州分壇求援?”
林煦繃著臉,道:“的確,阿舒去楚京還帶了兩個暗閣弟子,便是遇上棘手的情況,脫身該是不在話下……公子,您如何看?”
他看向蘭舟。
蘭舟眉頭緊鎖,似是在細細思量著什麼,半響,道:“曾有幾名弟子數日前在曲州成內,看見了長生殿的幾個丙等殺手。”
在長生殿內,甲乙丙丁四種殺手,不僅在本事上差之毫釐謬以千里,待遇上也全然不同,魑魅面具,只有乙等以上的殺手才有資格佩戴,丙等和丁等殺手,此生閣只需使點手段,便能知曉得一清二楚。
自從與長生殿結怨,這些丙等和丁等殺手的畫像便早早傳到各個分壇手中,路上遇見,自是瞭然於心。
顧如許如今一聽見“長生殿”這三個字就腦闊疼,怎麼又雙叒叕是這些癟犢子搞事!敢情阮方霆現在成天不做別的,光逮著紅影教折騰是吧?
“鬼面羅剎的武功深不可測,手段又極為陰險,阿舒若是撞在他手裡,可就麻煩了……”孟思涼目光一沉。
衛岑冷哼一聲:“這鬼面羅剎上回害得教主墜崖,萬幸教主平安無事,又忙於應付武林各派,才暫時沒能騰出手來找他算賬,他竟又算計到季姑娘頭上!簡直是膽大包天!”
顧如許憋了一肚子火,當即拍案而起:“還在這廢什麼話!這便去曲州,本座要削死這些小王八羔子!”
她最煩別人對她身邊的人下手,阮方霆可倒好,不僅屢屢太歲頭上動土,這都往土裡種草了!
若不是遇上了極為糟糕的狀況,阿舒斷不會如此求救,長生殿這回又想折騰什麼么蛾子,阿舒若有個三長兩短,她非揭了阮方霆的皮!
“且慢,莫要衝動。”蘭舟阻攔道,“我曉得你們心急,但事發突然,我們全然不知究竟發生了什麼,阿舒生死不明,貿然前去,萬一中了陷阱,如何是好?且曲州離楚京極近,您可知萬一被人認出,你可有把握脫身?”
他的目光落在顧如許身上,意味深長。
顧如許自然明白他的意思,此去曲州救阿舒,可不是在自家地盤上,猶如探囊取物。曲州毗鄰帝都,必然有不少兵馬把守,而她的身份,是萬萬不能在此時洩露的。
她收緊了拳頭,問他:“那該如何是好?總不能放著阿舒不管吧?”
“自然不會。”他道,“阿舒在教中多年,自然曉得以令牌和紅幡求救是何意,她定會想法子活下來。阿舒的性子,斷不會在此時主動招惹是非,只是在曲州境內看見幾個丙等殺手,並不能證明就是阮方霆所為,先莫要就此定論。”
林煦心中雖焦急,但尚有理智:“公子所言極是,阿舒行事最是妥當,此事或許與長生殿有關,或許是其他人下的手,無論如何,先查明情況最是要緊。”
聞言,孟思涼也點了點頭:“真相未明之前,的確不宜輕舉妄動。”
顧如許懸著一顆心,沉思道:“無論如何,不能耽擱,既然要查,便立刻去查。闌珊闌意,此生閣可有什麼線索?”
闌珊闌意拱手行禮:“回稟教主,屬下昨日收到飛鴿傳書,已命人立刻去查季壇主的下落,只是眼下,還沒有任何訊息……”
顧如許眉頭一擰:“從曲州飛鴿傳書到青州,少說兩日,待查到是誰劫持阿舒,再派人去曲州救人,又得三日腳程,阿舒能撐多久都難說,耽誤不得,本座今日便啟程去曲州,蘭舟你留在瓊山,若有阿舒的訊息,飛鴿傳書到曲州分壇!”
蘭舟一驚:“你要親自去?難道你忘了曲州和楚京……”
“本座自然曉得。”她道,“但倘若此事真是阮方霆所為,要想救出阿舒,勢必與他交手,與其讓教中弟子白白送死,還不如本座親自收拾他,墜崖的仇,本座還沒找他清算呢!”
見她去意已決,蘭舟深知攔不住,只得嘆了口氣:“林煦,你同教主一起去曲州。”
他朝林煦使了個眼色,林煦當即心領神會。
紅影教中,曉得顧如許和他真實身份的人,屈指可數,眼下他能信任的,只有林煦了。
“是,屬下定會保護好教主。”林煦領命。
“我也同去。”孟思涼上前道,“阿舒是我的徒弟,她出了事,我這個師父怎能袖手旁觀?”
顧如許看了他一眼,心想你就裝吧,都這時候了,還以師徒為由,阿舒要真出了什麼事,看你還能憋得住。
“思涼也一起來吧,阿舒若是受了傷,還需有人救治。”她道。
蘭舟點點頭:“既然如此,我與衛岑便留在瓊山,一有訊息,便傳信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