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如許帶著系統飛奔下山,在劍宗的地界上不敢有片刻的耽擱,諒她如何的武功蓋世,也曉得雙拳難敵四手的道理,何況被那殺手這麼一鬧,她連晚飯都沒能吃上一口,餓著肚子的反派boss還是有點自知之明的,這會兒還是跑為上策。
她回頭看過幾眼,有幾個劍宗弟子追了出來,可惜輕功不如人,在這漆黑一片的密林之中,也瞧不清她究竟往哪兒跑了,只如無頭蒼蠅般轉悠了幾圈,便無功而返。
而沈雖白,並沒有追來。
他這算是在幫她吧,可這算怎麼回事,沈遇他們是跟著他走進的一朝風漣,最後護著她逃出去的還是他,這傻小子明明連謊都不會撒,演這麼一出,指不定一會兒沈遇和陸璋就反應過來了。
包庇魔教教主,可不僅僅是觸犯宗規那麼簡單的事……
“壯士,男主好不容易把您撈出來,您可別在這時候折返回去啊!”被她夾在腋下的哈士奇見她面露遲疑,心驚肉跳地提醒,“他好歹是犀渠山莊的少莊主,虎毒還不食子呢,沈宗主不至於對他如何的。”
這麼一說也有點道理,畢竟這會兒劍宗上下該是守備森嚴的,便是回去,她恐怕也沒什麼能做的了。經此夜,劍宗怕是隻會加快對付紅影教的準備,眼看著中秋將至,她的時間也緊迫得很,只能指望那小子自求多福了。
她咬咬牙,趕下了山,在城門關閉之前,買了匹馬,帶著系統連夜回瓊山,一路上,她將自己偷聽到的告訴了系統。
哈士奇趴在簍子裡,仰起頭來看著她:“離中秋節就十日功夫了,您可有聽到他們打算中秋後幾時攻山?”
她搖搖頭,揚鞭一揮:“沒聽見,我當時在殿外,聽得不太真切,但估摸著不會拖太久。”
“您打算如何應對?”
“還沒想好,船到橋頭自然直。”她答得利索。
“……您心真寬。”
“我眼下又猜不出他們打算如何對付我,橫豎等到中秋之後,他們就會對瓊山下手,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就是了。”她道,“我現在比較擔心的是他們攻上山的時候,會不會發現瓊山寨的情況。”
不過那些武林正道都好面子,自詡俠義仁心,在不知道瓊山在與紅影教之間的來往之前,應當不會對寨子中的百姓下手,
若真是如此,她倒是能鬆口氣了。
她看了看天色,今夜看來只能找個樹杈將就著歇歇了。
……
與此同時,沈雖白正坐在桌邊,等著沈夫人將藥取來,沈新桐則與韓清坐在廊下,憂慮地望著院中婷婷綽綽的樹影。
韓清也不曉得這會兒該說些什麼,一轉頭卻見她兩眼都紅彤彤的,癟癟嘴淚花就直打轉,嚇得他登時手足無措。
“小師姐你這是怎麼了?”他手忙腳亂地給她遞帕子。
沈新桐抱住雙膝,就揪著自己的衣袖,一臉的不甘與懊惱:“我居然一直沒認出她……”
“誰,誰啊?”眼見著她的眼淚啪嗒啪嗒地往下掉,韓清趕忙拿帕子給她擦。
“還能是誰,我的小師妹啊!”她瞪了他一記,伸手就捶,“都是你,沒事幹嘛讓陸師伯注意到一朝風漣,說不定再過幾日我就能認出她來了呢!”
韓清一臉無辜地看著她使性子:“我……我哪知道她是顧如許啊。而且那架子後的腳印是我師父發現的,我只是說規儀殿裡沒有老鼠……”
“你就不能少說幾句!”她急眼道。
韓清無奈地服軟:“行行行,我的錯,我應該跟師父說規儀殿裡有老鼠才對……”
他這會兒也雲裡霧裡呢,他只道是哪個藉著“世外高人”的名頭混入犀渠山莊的可疑之人,還擔心大師兄和小師姐被帶岔了道,誰知道那會是顧如許嘛。
堂堂一個魔教教主,犯得上喬裝改扮進劍宗,就為了教自己曾經的師兄師姐武功?
這簡直令人匪夷所思。
沈新桐垂頭喪氣地耷拉著:“我同她說了那麼多氣話,還總跟她吵架,早知道是她回來了,我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