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煦望著他們時而清晰時而模糊的背影漸遠,曉得即便追上去,他眼下的狀況,從沈雖白手裡奪人,怕是不可能了。
緩了幾息功夫,他捂著胳膊向閻羅殿的大門走去。
“哥!”季望舒迎面而來,拉住了他,一眼便看到他的白衣上滲出血色,臉色一沉,“怎會傷著?是不是那小郡主……”
“不是。”他道,“沈雖白趕過來把人救走了。”
聞言,她想起之前種種,頓時瞭然:“……罷了,讓沈雖白去救人,也是教主的意思。”
“教主此舉究竟何意,我思來想去,仍是不解。”林煦蹙著眉。
“其實我也不太明白教主的用意。”季望舒道,“我是來告訴你,廂房的火已經撲滅了,那兩名劍宗弟子也被救走了。”
“照霜劍可拿到了?”
季望舒搖搖頭:“教主說,不稀罕那把劍了。”
林煦:“……”
“你先把藥吃了吧,教主說這藥管用得很。”她從布袋中摸出一枚指甲蓋兒大小的藥丸遞給他,看著他服下後,又將另一枚藥給了他,“師父說,算算日子你治眼睛的藥該是吃完了,讓我給你送來。”
“嗯,多謝孟先生費心了。”他揉了揉眉心,稍稍清明些,伸手接過藥瓶。
看著他迷濛無距的雙眼,季望舒心裡好一陣難受,輕輕扯了扯他的衣袖,難得如尋常小姑娘那般紅了眼眶。
“我一定會抓住當年那些欺辱過你的人,無論是王侯公卿還是無名小卒,我絕不會放過他們!……”
林煦能感覺到她的憤怒和不甘,自從他的眼睛變成這樣後,她始終邁不過這個坎兒,恨意與屈辱讓她發了瘋似的習武練功,發了瘋似的支撐著此生閣追查下去……
他何嘗不明白她的難受,他心裡的恨何嘗比她少?
只是,此事尚不可操之過急。
他抬手輕輕揉了揉她的頭,淡淡地笑了笑:“我沒事,阿舒,只是今日忘了服藥罷了,當年的事,終有一日會水落石出,那些曾經欺我辱我之人,我亦必將手刃!別怕,你如今還活著,至少我當年做的,沒有白費……”
季望舒抿了抿唇:“只要教主在,哥你在,師父在,我還有什麼可怕的?”
“眼下閻羅殿中如何?”
“火滅了,衛岑正在善後,教主身子不適,已經歇下了,不過……”她神色凝重地望著他,“哥,方才有人趁亂對教主不利。”
林煦臉色一變:“教主無恙?”
“受了些皮外傷,並無大礙。我趕去時,院中到處是血,徒留兩具死屍,我已讓暗閣弟子清理了一番,將屍體搬去師父的半山小築了。”她一臉懊悔,“是我疏忽了,教主讓暗閣弟子撤走,閻羅殿露了破綻,此次倒是虧得沈雖白及時趕到。”
“教主可有說什麼?”
誠然紅影教樹敵眾多,平日裡來幾個尋仇的也不足為奇,但能摸進教主的院落的,這還是頭一回。
她想了想:“教主說,他們似乎是來這搶東西的。”
“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