瓊山之巔,閻羅殿中,滿堂壇主面面相覷,都識趣地選擇了沉默不言。
廳堂之上,明眸皓齒的小公子面色發沉,有一下沒一下地叩著桌面,明明該是青澀稚嫩的年紀,卻從骨子裡散發出不容置否的穩重與老成來,他一個眼神瞟過來,便莫名讓人感到壓力倍增。
“教主不是昨日就該出關了嗎,為何還沒有訊息?”
衛岑茫然地看了孟思涼一眼,此時的孟思涼心裡頭正琢磨著昨晚磨了半宿的新毒,冷不丁被甩個鍋,順勢看了看身旁的季望舒。
季望舒則尷尬地將鍋繼續甩到了一臉純良的林煦身上:“哥,蘭公子問呢。”
林煦怔了怔,抬起眼望著蘭舟,還真就這麼把話接過去了。
“昨日午後已派人去後山,石室中並無動靜,門口還放了一隻藥碗。”
“藥碗?”蘭舟稍加細想,眼中閃過一抹疑色,“可是空碗?”
林煦搖搖頭:“碗裡仍有藥。”
聞言,蘭舟臉色一變。
那碗藥是他三日前送去的,就是擔心她練功忘了顧著自個兒的身子,也不記得自己的小日子,他身為大夫,自然得多操點心。
藥未動,這麼說她就連那扇門都不曾踏出過。
閉關並非全然不可中斷,否則功沒練成,人倒是先餓死了,她從前也常閉關,但閉門不出,連應都不應一聲的情況卻是從未發生過的。
那扇門,當真是用來阻止旁人打擾的嗎?
他突然間有種不祥的預感,即刻起身。
“去後山接教主。”
“……啊?”孟思涼麵露猶豫,“教主可在閉關,咱們這麼去,不妥吧。”
蘭舟沉著臉,跨出了門檻:“顧如許還在不在後山,都兩說。”
眾人面面相覷,頓感怔然。
今日的後山,風和日麗,乍一看也與平日無異。石室門前,偶爾跑過幾只山兔,除此之外,一片寂靜。
蘭舟等人到門前時,唯有山風輕拂,門前一株梅樹,微微飄搖。
季望舒遲疑片刻,上前叩了叩門:“教主,您沒事吧?蘭公子來了。”
屋中未有任何動靜。
氣氛一時有些尷尬,她又叩了叩門。
“教主昨日該是出關之日,屬下不見教主,放心不下,這才來看看,您沒事吧?”
屋中依舊沒有任何動靜。
一而再,這就令人費解了。
回頭看,蘭舟的臉色已經十分僵硬了,袖下的拳頭也緩緩收緊。
“把門踹開。”他冷冷道。
此話一出,眾人皆驚。
“蘭,蘭公子,這不好吧……”季望舒錯愕地望著他。
“是啊,再怎麼說教主也是教主,許是一時睡著了,沒聽到,踹門而入,著實失禮。”林煦勸道。
“不如再敲敲?”孟思涼看了看那扇緊閉的門,也覺得似有不妥之處。
蘭舟緊皺著眉,大步走到門前,握著門環,正欲強推,門突然被拉開了,他一個趔趄,被門檻絆了一下,直接磕了上去,腦門對腦門,只聽得咚的一生,緊接著便是顧如許的痛呼。
“嗷!蘭舟你作甚啊!”顧如許捂著被磕得發昏的腦門,惱火地瞪了他一眼,“我好心出來給你開門,你居然拿腦袋懟我!臭小子比誰頭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