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是怎麼把魚做成……那樣的?”
他頓了頓,有些不好意思:“我只烤過魚,不曾做過糖醋的,且在溪邊烤幾尾魚,也算不得一道菜。”
熟了便好,焦了就去皮,出門在外,倒是沒那麼多講究。
顧如許鄙夷道:“天大地大吃飯最大,民以食為天,總吃那些食之無味的東西來果腹,沒意思得很。”
她伸出手,接過他處理完的魚,放在案板上,利索地在兩面劃了幾道口子,抹上鹽和酒。
“你要做魚?”沈雖白錯愕地看著她搗鼓著調料。
“不然呢?”她將魚放在一邊,又取來麵粉,澱粉和雞蛋調漿,“你不會以為我這高人平日裡過的都是熬野菜,烤野魚的日子吧?今日給你露一手,快去幫我生個火,一會兒好下鍋了!”
“噢,好。”沈雖白去一旁抱了些柴,走到灶臺邊開始生火。
顧如許把魚醃上,擱在碗裡靜置著,扭頭看見他那邊黑煙滾滾,火是生起來了,但今日下過雨,柴難免有些潮氣,燻得他直咳嗽。
“沈雖白,你還好麼?”她在一旁瞧著都覺得嗆人。
“沒事,咳咳!……”沈雖白回過頭,白淨的臉都給燻得黑了一圈,“一會兒就好,咳咳咳……”
離火近了,便有些熱,他抬手擦了擦臉上的汗,卻忘了自己剛才碰過柴火,這一抹,臉上便多了一撇黑印,他自己卻渾然不覺。
難得見他如此狼狽的樣子,顧如許實在沒忍住,笑出了聲。
“怎麼了?”他疑惑地抬起頭。
她越看越覺得有意思,那撇黑印恰好糊在他左臉鼻翼邊,瞧著像個小鬍子,分外滑稽。
“你別動別動……”她強忍著笑意,蹲下身想給他擦一下,沈雖白卻是吃了一嚇,突然往後退了半步,“唉呀不是讓你先別動嘛!”
她想也沒想,便伸手端住他的臉,將他拉回來,一時沒找著帕子,便只能捻著袖子給他擦一擦了。
只顧著他臉上的黑印,也不曾在意此時自己離他有多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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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雖白僵在那,任由她捧著他的臉,仔細地給他擦去臉上的汙垢。他不曉得自己臉上究竟沾了什麼,但她這麼毫無自覺地湊過來,他連手都不曉得該往哪兒放才好了。
“行了。”她滿意地放下衣袖,這才發覺,她眼下與沈雖白的距離,不過二寸……
她只需垂眸,便能看到他的眼,他的眉,他長到過分的睫毛,以及——
那微微抿起的唇。
那一剎那,她的腦子突然變成了白紙一張。
她能清楚地聽到自己的心跳聲越來越快,越來越急,如同隨時要炸開來似的,心底最原始的衝動,催促著她把頭低下去。
去嘗一嘗他的滋味。
這念頭一冒出來,便有些難以收拾了。
所幸翻滾過來的黑煙,及時將她的理智拽了回來,她趕緊撒開手,連退三步,從他身邊逃開。
“鍋,鍋熱了吧?”噎在嗓子眼兒裡的那口氣,在離沈雖白一丈開外的時候,可算是喘了過來。
沈雖白起身探了探鍋灶:“嗯,熱了……你站那麼遠作什麼?”
他狐疑地看向還在門邊踟躕的她。
顧如許背過身去,拍了拍發燙的臉頰,頓覺自己忒沒出息,一點美色都抵擋不住,還如何做一個胸懷大志的魔教教主,如何率領一眾魔頭搞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