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山有急事不過是個幌子,實話她下山除了贖回自己的馬,花些銀子將它好吃好喝寄放在馬行中,就無事可做了。手握五百兩,尋了一家客棧,先舒舒服服地洗了個澡,換了身衣裳,而後便在屋中百無聊賴地折騰窗臺上那株鳳仙花。
至於為何非要讓沈雖白自個兒琢磨兩日,她再出現,白了只是她這“世外高人”得裝得高深莫測些,愈是難懂,愈是能把她當回事兒,上趕著送武功秘籍還巴巴地跟在人家後頭沒日沒夜地教導,這和路邊白撿的餡餅有何差別?
“哎,系統,沈雖白賦如何?”她託著腮,無聊到一片一片地拔鳳仙花瓣,好好一株花都快讓她禿嚕完了。
[還算不錯吧。]
系統答道。
“嗯,好歹是男主呢。”她理所當然地想著,要真是個朽木,也雕不出花來。
之前看他使得一手凌虛劍法,分外漂亮,又得劍宗上下諸師弟敬重,想必也是個人中翹楚了。
只是不曉得這“翹楚”一年十八本秘籍吃不吃得消哇……
她今日著實有些累了,翻了兩座山,路上倒還不覺得多累,如今一歇下來,眼皮便開始打顫,就這麼一會兒工夫,都不曉得打了多少呵欠。
“沈雖白,你可千萬爭氣些啊……”她揪完了最後一朵鳳仙花,起身去榻上趴著,滿心掛念的,都是沈雖白能不能學會這十八本秘籍。
這個傻子,瞧著還有些呆呆的,半點不似那些武俠傳奇中血氣方剛的男主們,她什麼他竟然就信什麼,連自己的住處都細細地給她指明瞭,虧得她是個敬業的反派,不然但凡使點壞心眼兒,他轉眼就該去閻王那報到了。
這怎麼行啊,日後出門去被人欺負了,怕是都不曉得還手的。
不像她,有仇必報,擼起袖子轉眼就把人揍得跟發了酵的饅頭似的。
[船到橋頭自然直,您還是放寬心罷。]
系統聽著她嘀咕,忍不住勸道。
“他要是學不會,我可就得浪費了一年壽命啊,這年頭,活著太不容易了……”她握著那塊刻著“長命百歲”的玉佩,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與此同時,犀渠山莊。
沈雖白坐在屋中,看著案頭上的一包書和一枚玉佩。
玉,絕稱不上一塊好玉,瞧著不過是買下一塊次等的璞玉後,打磨了一遍,將稜角都削去了,勉強成了囫圇一塊圓石,上頭既沒有雕花,也不曾拋光,放在帳中尚且粗糙得很,他擦了擦,方才看清玉上刻的字。
好好學習。
沈雖白:“……”
話倒是得在理,只是他還以為至少會刻句風雅些的。
瞧這歪歪斜斜的字跡,多半是也是自己親手刻的,玉上掛的穗子,也並非什麼名貴玩意,市面上一錢銀子便能買到,他低下頭看了看自己腰上的玉佩,白璧無瑕,色澤剔透,細細編出的八寶結上綴著六枚玉珠,猶記得這塊玉佩,還是他行加冠之禮時陸師伯贈與他的賀禮,據價值千兩。
這兩枚玉佩之間,似乎並沒有什麼可比的。
他平靜地解下腰間美玉,將手中刻著“向上”的糙玉心地掛在腰上。
而後,他的目光落在了這包書上。
據十一所言,這裡頭裝的,是五本武學秘籍,需得他仔細研讀。
她是從哪兒得來這些秘籍的,他無從得知,但既然她送來,看一看倒也不妨事。
只是不曉得會是怎樣的武學典籍。
他懷揣著一絲好奇,解開了那隻包袱……
……
許是這幾日的確有些乏了,顧如許再醒來時,直接把次日的午飯都給睡過去了,飢腸轆轆地醒來,套了件衣裳,梳洗一番,便下樓叫了碗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