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認得本座,也省得本座費口舌再自本座介紹一回了。”她笑得分外坦然,“紅影教燒殺搶掠,你們長生殿也不是什麼好鳥,知道本座為何來此麼?”
主事搖了搖頭。
今日出來得急,忘了服革顏丹,話間她另外半張臉的紅斑也快褪盡了,一身粗布麻衣,也掩蓋不住芙蓉嬌色。
若不是快沒命了,這等女子近在眼前,也難免心動。
那把傳言中染過無數鮮血的紅影劍,在他臉上抽了兩下,只聽她道:“這還不夠顯而易見嗎——自然是一窩端了這黎州分舵啊兄臺,快死了所以連腦子也生鏽了嗎?”
“顧教主是打算就此與長生殿結仇嗎……”他咬牙道。
“就此?”她給他劃了個重點,“你怎麼不去問問阮方霆,他都派了幾波殺手上瓊山給本座找事了?他那麼想殺本座,本座眼下只端他一座分舵作為回禮,算是給他打了個折呢。”
“殿主,殿主不會放過你們的!……”
顧如許撇撇嘴:“你們這臨死之前的臺詞千年不換啊,讓本座猜猜,接下來你是不是要‘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顧如許你不得好死’,‘殿主一定會替我報仇的’諸如此類的了?”
主事被她一嗆,到了嘴邊的話生生噎在了嗓子眼兒裡。
“醒醒吧兄臺。”她無奈道,“你自個兒的主子什麼德行你可比本座清楚多了,你今日死在這,你家殿主連個收屍的都不會派來。至於這筆賬,他要是算在本座頭上,那便放馬過來,本座就在閻羅殿,隨時等著他來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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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都是“歪魔邪教”,還客氣什麼?
手起劍落,血濺三尺。
蘭舟走過來,看了看這具死不瞑目的屍體,挑了挑眉:“我還以為你會手下留情,饒他一命。”
顧如許聳了聳肩:“有仇報仇有怨報怨,好心是要留給值得的饒,我心眼,不懂為何要把這份好心浪費在一群要殺我的人身上。”
這些人方才追殺她和李姨的時候,可沒有存半分憐憫之心。
拿得起刀,也得受得住別饒怨。
因果報應,該的。
“教主!”遠遠的,便望見衛岑帶著一幫紅影教弟子趕了過來。
她收起劍,一身的殺氣散便散,回身去看李姨。
“她已經暈過去了。”蘭舟道,“我拔出了暗器,但鏢上淬了毒,雖萬幸不是黃泉散,但對於尋常人來,也霸道得很,需快些帶回客棧醫治。”
她伸手探了探李姨鼻息,點點頭:“好。”
恰好衛岑趕到,便由他背起李姨,即刻回城。
“這座黎州分舵就這樣了?”蘭舟回頭看了看這片火海。
顧如許想了想:“阿舒在哪?”
“這座宅院中還有些殺手,她想必正在斬草除根。”衛岑答道。
“怎麼,要收手嗎?”蘭舟看了她一眼。
“來都來了,這時候收手未免有些虎頭蛇尾,日後讓鬼面羅剎嘲笑我紅影教辦事不利索,不妥。”她嫣然一笑,“殺手嘛,以命抵命這種報應最是合適了,給阿舒傳個信兒,不必留活口,離開之前,把還沒燒盡的值錢物件兒都搬走,金銀珠寶一律搬空,連根雞毛都別給阮方霆剩下!”
阮方霆啊阮方霆,我讓你再蹦躂,讓你覬覦我的令牌,今日不搬空你的黎州分舵你是不會長記性的!
在蘭舟欲言又止的注視下,一名弟子領了命,歡歡喜喜地折回去報信兒了。
他乾咳一聲:“你最近,挺愛財啊。”
顧如許回眸,正兒八經道:“這世上或許什麼都會變,但金子永遠是金子,銀子永遠是銀子,如此耿耿忠心,本座為何不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