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忍著過去敲他腦子的衝動,然後不可避免地瞧見了他身上的傷。
那雙手原本如玉一般好看,這會兒給劃得都能就地寫血書了!更不必身上還有多少傷口!
她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阮方霆,那二人依舊在跟她懟眼兒,於是一股子無名火蹭蹭蹭往上冒。
好傢伙,這是打她的臉啊!她要是再晚點來可不就一屍兩命了!
阮方霆你能耐,今晚姑奶奶不掄你上南牆你就不曉得花兒為什麼那樣紅!
沈雖白還沒想清楚她這大半夜的,為何會突然出現在客棧後院,此處可在後巷,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未免太過牽強了。
然顧如許並未給他問個清楚的機會,提著玉娘往他跟前一丟,抄起長劍便與阮方霆打了起來。
論劍法,她在阮方霆之上。
論內力,他們半斤八兩。
論殺人經驗,她確實不如阮方霆。
本該勢均力敵的局面,因她手中的殘劍而略落於下風。事實上她自己也有所知覺,她拿的可不是名劍紅影,她為了潛入長生殿,已經將紅影劍交給了蘭舟,此時手中這柄細劍既非好材,又未開鋒,和鬼面羅剎正面剛,不過是她一時腦熱抄傢伙先打了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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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拖得越久,於她越是不利。
她帶著面具,換了衣裳,在旁人眼中彷彿改頭換面了一番,沈雖白猜她此來黎州,並不想洩露行蹤,故而此時也不便喊她。
玉娘驚魂甫定地被他攙著,疑惑地比劃了兩下。
他明白她想問什麼,答道:“玉娘放心,她……絕不會害了我們。”
阮方霆被纏住,四周殺手自然不會袖手旁觀,沈雖白轉眼之間也陷入苦戰。
“玉娘,您千萬不要離開晚輩身後!”他一面揮劍,一面叮囑。
玉娘點點頭,便是多年前半吊子的功夫,此時此刻也能助她避開一二,儘量不拖他二人後腿。
沈雖白迴護玉娘之時,也時時留心顧如許那邊。
與阮方霆交手時的顧如許,一招一式皆非劍宗所教,似是糅雜著江湖數門高絕武藝之影,集各宗門武學精粹,看似繁雜,卻使得如此漂亮,即便手握殘劍,也彷彿紅影在前,力斬群雄!
那個曾經需要他手把手教她握劍的十一,似乎在他錯過的五年裡,不知不覺成了一介江湖梟雄,她宣告遠播之時,他唯有從旁人口中聽她的訊息。
那五年間,究竟發生了什麼,才能將一個本該被人捧在掌心疼寵的姑娘,變成武林正道人讓而誅之的魔教教主?
此時的顧如許,正忙於酣戰。阮方霆不愧是長生殿的殿主,能一手建起這麼一座江湖殺手門派,手腕與武功又豈會是吹噓出來的?
她能感覺到,此人內力深厚,比起顧如許不逞多讓,甚至在她之上。
她的江湖經驗尚淺,雖系統這半年來也沒少給她惡補,可交手之時,依舊會有一瞬的猶疑。危急之時,她算是依憑著顧如許留在這副軀殼中的殘念而動。
此時此刻,接招之人是她,出招之裙更像是顧如許本尊。
面對阮方霆,他身上的殺意越重,她的殺氣便會隨之怒盛,手中殘劍揮得愈發狠厲,她覺得,顧如許想殺了他。
毫不掩飾,毫不猶豫。
只想殺了他。
對於殺饒渴望被挑起後,緊接而來的,是看到血之後洶湧而起的激動。當她的殘劍劃破阮方霆的胳膊,血的顏色,就如致命的誘惑,引得她一看再看。
這是從未有過的感覺,渾身上下每一滴血液,每一處經脈彷彿在她體內沸騰起來,漸漸的她便開始控制不住自己的雙手,這副軀殼便自己動了起來。
每一劍都直取要害,每一招都不在受她控制。
哦草!哦草!這怎麼回事!系統你在哪!
她在心中慌張地嚷嚷!
[親愛的壯士,請不要慌張。]
我特麼控制不了自己了我很方啊!你快想想辦法!
她也不明白怎麼打著打著突然就成這樣了,能扛得住阮方霆是好事,可不代表她希望自己跟個瘋人院出來的似的,滿院子亂砍人啊!
[這是因為您目前還未完全適應顧如許留下的內力,卻屢次強行以內力驅動劍招而招致的走火入魔,其實您前些時日已經初見端倪,沒有及時預防,此次與阮方霆交手,突然惡化走火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