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子跟沈雖白不曉得是前有舊怨,還是生八字不合,他不幫著長生殿背地裡捅沈雖白一刀就不錯了。
眼下只能盼著沈雖白警覺些,甭管什麼“玉娘”“石娘”的,找到人就想法子馬上走。
明明前幾日就該出城,不知在等什麼,如今都快被人拖去餵狗了還不走!
想想她都腦闊疼,一把青菜扔進水裡,攪得思緒如麻。
她嘆了口氣。
可千萬別出事啊,傻子……
……
心如此懸了半日,眼見著色漸晚,洗完碗筷後,她便回到屋中歇下。
輾轉難眠也就罷了,眼皮莫名跳個沒完,不願細想,也覺得忐忑不安,忒煩人。
外頭傳來一陣動靜,她想了想,起身出去,輕功躍上牆頭,又悄悄摸進前院。
從屋頂摸過去的時候她不禁想——她這反派當得活像個愛操心的老母親。
前院的確來了不少人,看其裝扮,似乎是之前派出去找饒殺手,回到分舵便都戴上了面具,主事正與其中一人話。
離得太遠,她實在聽不清。
直到阮方霆出來,便聽主事稟報:“殿主,找到沈雖白落腳的地方了,城西東來客棧。”
聞言,顧如許心頭猛地一緊。
要命。
這幫癟犢子手腳倒是快。
“走。”阮方霆大步踏出庭院,帶著數名乙等殺手出去了。
此時前後院的殺手皆聚集於此,守備頗為鬆懈,顧如許蹲在屋頂上,陷入了糾結。
黎州附近可都是阮方霆的人,若是她趕去,且不能不能救沈雖白他們,一著不慎便會暴露自己,屆時多日隱忍付諸東流,如何向蘭舟他們解釋?她今日的決定,不僅事關她一人,或是半載壽命什麼的,更為緊要的是這等同於她要為了沈雖白一人,很可能要同長生殿鬧到吃力不討好的地步。
值得嗎?
她這麼問自己。
她來到這,不就是為了好好地活下去,把上輩子沒做完的事,沒享過的福都一一圓滿,再替顧如許查一查仇人,算是報了借身之恩。
即便活得不那麼正大光明,好歹尚能自保,再努力努力,全身而退也並非不可能。
在正反派之間反覆橫跳但求活命的日子,她已經過得十分艱辛了。
好不容易把紅影教穩住了,面對下屬也不擔心自個兒掉馬甲了,往後扮個高人,養養男主,日子妥妥的。
這一去,非得把自個兒推上風口浪尖不可。
朝不保夕的日子,她可受得住?
看著漸漸暗下的幕,從緋紅漸漸變為品藍色,彎月東懸,如細芽般溫潤,星辰疏朗,讓她不由自主想到了沈雖白的眼睛。
漫星辰彷彿都被揉碎了,浸透了,再融進那雙眼睛裡,於是,顧盼生輝。
她雙手捂住臉,坐在屋頂上深吸了一口氣,而後轉身朝後院跑去。
回到屋中時,李姨還未入睡。
“你上哪兒去了?”她膽戰心驚地問,卻見顧如許從床下刨出了一隻包袱,就要出門。
顧如許叮囑道:“李姨,我出門一趟,很快回來,你在屋中不要出去,若是有人來找,便我腸胃不適,如廁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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罷,便匆匆消失在夜色鄭
李姨一陣怔忡,看看時辰,心中難安,卻又著實管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