膽敢在長生殿的地盤上偷襲殿主,同虎穴拔牙有何區別?
顧如許倒是記得那男子,他在後廚切菜,平日裡沉默寡言,瞧著很是老實,她同他打過幾回招呼,若是閒著,他會朝她淡淡地笑一笑。
聽李姨,他已經在這呆了一年有餘了。
她一度以為,他就是個踏踏實實過日子的路人甲乙丙丁,沒成想他竟暗藏著刺殺阮方霆的心思。
他將匕首藏在鞋子裡,若不是今日阮方霆突然要搜身,他估計還能再忍忍。
今日多半是逼到絕路,豁出去了。
與其被搜出來,還不如孤注一擲,拼上一拼!
被摁在地上的男子雙目赤紅,憤恨地瞪著阮方霆:“魔頭!有本事你就殺了我!你當年殺我全家!連個孩子都不放過!你不得好死!——”
嘶吼聲在阮方霆耳中不過是輕飄無力的指責,他立長生殿之時,便已數不清自己手底下有多少條人命。
立仇敵無數,怎會一一記得?這男子如此氣憤,於他是滿門被屠,血海深仇,便是死了,這份恨意都難以消解。
可阮方霆甚至都想不起他姓甚名誰,從始至終連挪都不曾挪過一寸地。
趁著眾人或驚或恐,院中殺手都被那膽大包的男子引去之際,顧如許立刻扯下脖子上的令牌,往花叢中一塞。
阮方霆如同看著一隻螻蟻般俯瞰著那男子,淡淡道:“拖下去,餵狗。”
“是!”主事額上滲出一層冷汗,雖就憑這男子半吊子的武功,在殿主跟前壓根走不過三招,可他才向殿主保證過,後院便出了個意圖不軌之人,當著眾饒面就敢找殿主拼命,這巴掌打得他心如擂鼓。
所幸殿主似乎並未放在心上,他便趕緊使個眼色,命人將此人拖下去,能剁幾截就剁成幾截!再不能留他在這礙眼了!
那男子被拖下去片刻後,院外便傳來聲聲慘叫,驚得眾人大氣兒都不敢出,擠在一處,生怕下一個遭難的會是自己。
李姨險些哭出聲,顧如許按住她的手背,對她搖了搖頭。
這院子外頭正發生著何等駭人聽聞之事,她十分清楚,在長生殿眼裡,人命從來都是手起刀落之間的一點血色罷了,今日
將人處置了,本可以做得神不知鬼不覺,卻非得大卸八塊,鬧出如此動靜,擺明了是在殺雞儆猴,敲打這後院所有人。
倒是個老狐狸,心眼兒忒多。
這時候她與李姨若是亂了陣腳,被他瞧出蛛絲馬跡來,不曉得會陷入怎樣的境地。
殺手到了眼前,命她二人起身。
顧如許便攙起雙腿發軟的李姨,上前兩步,任他搜。
這殺手該是個女子,上上下下搜了一圈,並無發現,便讓二人繼續跪著。
這一番折騰,鬧得人心惶惶,好不容易結束了,偌大後院,也只查出個混進來伺機報仇之人,其他下人並無越矩之校
阮方霆亦並未多言,轉身離開了後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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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事與殺手也緊隨其後。
待他們走遠,眾人堵在嗓子眼兒裡的一口氣才終於得以喘了出來,李姨更是嚇得如脫力了一般,驚魂甫定地癱坐在地上,顧如許趕忙將她扶回屋中,扯了張椅子讓她坐下。
“還好嗎?”她給她遞了杯熱水壓壓驚。
李姨捧著水的手還在不住地抖,面色煞白:“……我,我沒想到他們會殺人……”
顧如許看了看尚且沒緩過神來的眾人,嘆了口氣,在她耳旁道:“你在這待了數年,還不知道此處是何地麼?”
李姨害怕地拉住她的衣袖:“我真不知道,我來時,他們告訴我,只管做飯就好,我真的沒想到……”
她在這後廚待了四載有餘,起初不過想謀個活計,便來此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