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他聽到了清晰的黃泉水聲。
夢醒。
“嘶——”房公子醒過來發現睡在自己的房間,周圍陳列一如往常,他剛想坐起來,五臟六腑痛的厲害,他不得不躺下去。
守在旁邊的牛頭傻乎乎的剝著橘子,一點也沒要扶他的意思,房公子咬著牙忍痛把床簾撩到最邊上,看了一下屋內,大門雖關著,但還是聞到門外飄來的淡淡中藥味。想必是孟婆為他熬製的湯藥。
“來,吃橘子。”牛頭這個傻大個把剝好的橘子直接碰到了房公子懷裡,正中胸口,疼的房公子臉都青了……
“sorry~sorry。”牛頭歉意的起身,捏著蘭花指捻回橘子,房公子咬牙切齒的瞅著他,“等我好了,看我怎麼收拾你。”
牛頭不以為然,吐著舌頭“略略略”,重新坐下來把橘子一把塞進自己口中,“自己的事還沒解決好,就想收拾我,沒門,哼!”
被戳到痛處,房公子平和下來,和衣朝裡側睡著,一言不發。
氣氛一度冷到了極點。
牛頭嚥下橘子,躡手躡腳的開門走了出去,結果扭身差點撞到了孟婆。
“是不是又說錯話了?”孟婆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一腳踹開牛頭,端著藥跨入房中。
“起來把藥喝了。”孟婆走到床邊坐下來。
背對著的房公子半天未動,她拍了下被子,示意他聽話。
果然,房公子乖乖的轉過來,孟婆渡法讓他坐起來,不至於牽扯到傷口。
阿言不知為何離開了鬼界,沒有人知道他的去向,白無常為此還借酒澆愁許久。阿言走後,在鬼界有不少事孟婆都幫襯了他一把,可以說除了阿言最照顧他的人就是孟婆,暗中幫了自己不少忙,房公子沒辦法逆她的意思。
接過碗,捧在手心很是溫暖,碗底的暗金燙花描繪的是人間的合歡。
房公子盯著那畫若有所思,片刻後,輕輕吹了口氣,一口氣喝完湯藥。
“好好養傷。”孟婆接過碗,正準備走,房公子一把拉住她的衣袖。
“怎麼了?”她輕聲問。
房公子垂首,眼睛望著被面的鴛鴦戲水絲繡,思緒卻已飄遠了。“孟婆,她為什麼還是這樣?”
孟婆嘆了口氣,道:“這就是他們一族的命,沒有辦法改變。”
“阿言同我說,上一世凌兒也是被妖怪利用,然後被魍魎局……”房公子不想說出那兩個字,他在擔心這一世會不會重蹈覆轍。
“是她打傷了你?!”孟婆厲聲問道,房公子以為她知道,結果這下被孟婆猜出來了,他猶豫的點點頭。
“當初真不該答應你!”孟婆臉色冷了下來,房公子慌張了,啟唇喉嚨裡發不出任何聲音,他睜大眼睛,茫然不知所措。孟婆甩開他的手,“你不用為她解釋什麼,這沒必要!”
走到門口,孟婆回頭說道:“你好好休息。”
大門關上,最後一絲光線被吞盡,餘下一室灰暗……
謝宛兒這幾天很是奇怪,一直魂不守舍的模樣,而且蘇漁發現大家對於房公子的記憶也逐漸消失,就像當初豌豆離開後一樣。
不過,蘇漁竟然感覺謝凌兒似乎並沒有忘記房公子,她不正常的樣子與房公子莫名其妙的消失,似乎存在那麼一丁點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