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遍體鱗傷的跌進一片半人高的草叢裡,蘇與迷迷糊糊看了一眼,看見一片茂密的樹林擋住了天空,灰濛濛的,這景色和幻境裡很像,她還以為自己在幻境裡。蘇與沉沉昏過去……
天下雨了,豆大的雨珠砸在臉上,冰涼涼的。雨越下越大,地面坑窪之處很快匯聚了一個水坑。
蘇與被這冰涼涼的觸感打醒,眼皮動了動,她睜開眼睛,想要爬起來,動一下全身的傷口就撕扯的痛的厲害。她的身上佈滿了大大小小的鞭痕,蘇與回頭看見躺在身側的傅韻,她艱難的爬過去,跪坐在他旁邊,拍了拍他的臉,“傅韻,你醒一醒。”
“咳咳……”傅韻劇烈咳嗽起來,雨水打在他的臉上,他眼睛都睜不開。蘇與看他有了反應,露出欣喜的笑容,“傅韻,還好你沒事。”
傅韻剛醒來,有些懵懵的,呆滯的看向蘇與,一瞬間心痛如絞。
傅韻不說話,就這麼一直望著她,蘇與覺得很奇怪。
雨越下越大,溫度也越來越低。環顧四周,並沒有什麼避雨的地方,沒有辦法,只能去前面的大樹底下,興許會好一些。
再說了,他們身負重傷,也走不遠。
霧濛濛的天,灰調的景色,蘇與艱難的站起來,把傅韻的手臂搭在自己肩膀上,兩個人互相攙扶著,一瘸一拐的往樹底下走過去。
紅色的血一路拖延,將水坑染成淡紅色……
他們兩個在樹底下坐下來,這棵樹足足有三人環抱之粗,巨大而茂密的樹冠為他們擋了不少風雨。
蘇與靠在樹上喘氣,剛才這短短的一路,已經讓她的傷口重新崩開,疼痛難忍。
被雷電齒鞭傷到的胳膊,此時此刻也紅腫一片,顯然已經發炎了。
“這裡是什麼地方,傅韻你知道嗎?”她看著四周的環境,灰調的景色讓她覺得不真實,植物本身的顏色也淹沒在這灰調之中,讓人覺得這裡一切都是灰色的。
等了半晌,傅韻也沒有回答她。
蘇與看過去,傅韻面露痛色,嘴唇慘白一片,臉上也面無血色,手一直捂著腰部指縫中全是血,蘇與慌忙拿開他的手一看,他腹部不知什麼時候被刺傷了,鮮血直流。
蘇與果斷撕了一段布,儘量保持冷靜的去給他包紮傷口。
這傢伙,受了傷,也強忍著不說,自己硬抗著。
蘇與真不知道該說他什麼好。
包紮好傷口,蘇與道:“等雨停了,我去找找止血的草藥。”
傅韻拉住她的手腕,氣若游絲道:“你也受傷了,別去了。”
蘇與淡然一笑而之,拂下他的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寬慰道:“我還行。”
他明白,蘇與要去做的事,她一定會做到,自己現在也是多說無益。
蘇與重新坐回他旁邊,蘇與怕傅韻睡著,也怕自己睡著,即使說她現在真的很累。她不停地找話題:
“我們是怎麼出來的?”蘇與問道,她後來就失去意識了,再醒來的時候就是出現在這裡,鳳逆也不知道去哪裡了。
按照那時候的危急情形,他們應該無法安然逃出生天才是,可是現在他們好好的,不得不說很奇怪。
“我也不知道。”傅韻眼神迷離,他不願意再提起納蘭言的名字,他害怕面對“後悔感”和“負罪感”。
蘇與也沒有多想,就以為他們是幸運罷了。
蘇與又繼續嘩啦嘩啦說著話,傅韻卻沒有精神再回答了,他緩緩閉上眼睛,慢慢靠在蘇與肩膀上,迷糊之中,哼唧一句:“阿言,我好累……”
蘇與沒聽清,只覺得自己也好累,她也沒有力氣再強撐著精神了……
【藤蔓城】
蘇漁消失了一個多月,同傅韻一樣,如今是一點蹤跡都找尋不到。再說林硯,突然回來,又突然消失了,過了小半個月又突然出現,說自己找到了蘇漁和傅韻的蹤跡。
林硯消失這陣子,回來之後表面看似沒有變化,不過生生還是感覺林硯身上有某一種東西悄然發生了變化。讓他說是什麼變化,生生卻不能具體說出來。
三歲大人也來到了藤蔓城,他本來在魍魎局坐鎮,誰都沒想到他也跑到了這裡。解除封印的三歲恢復了大人的模樣,變化之大,唯一不變的就是他長了一張娃娃臉,稚嫩的臉賠上成熟的氣質看起來總是有一些不太符合。
他說他這次前來,是為了公孫度。
生生不明白:“你不是說可以用那個布娃娃引來公孫度麼?為何還追到了藤蔓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