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送死麼?這兒可不止一個妖怪!”傅韻對他冷聲喝道。“你怎麼出來了,不好好養傷?”林硯拍開他的手,現在當務之急就是救蘇與,他沒有閒心去管傅韻的傷勢,巴不得他現在回去。林硯抬腳剛動了一下又被傅韻給拉住——“如果你要去,那我就和你一起,畢竟事情因我而起。”
林硯怔住,意味深長看了他一眼,沒說話。傅韻笑著接著道“你的藥不錯,在哪兒弄的!”
他知道這僅是玩笑而已,世間哪裡會有藥能快速治癒身上的傷口,傅韻是為了還人情,幸好他這次傷口也沒有多嚴重,對付一些小嘍囉不成問題吧。
“既然你覺得好……”林硯掏出一瓶藥,塞到他手裡“全都給你。”
傅韻露出一個極其尷尬的笑容,上揚的嘴角還未來得及收回,面前的林硯已經如同離弦的弓箭一般飛了出去,傅韻剛走一步就一個踉蹌差點摔了個跟頭。“這個傢伙……護妻心切啊!”
穿過一個個墳堆,空氣中還飄來陣陣惡臭味,不遠處有一個亂葬崗,沒人認領的屍體都被扔在那裡,白天天氣熱,屍體腐爛的很快,而且附近還有野狗野狼出沒,方圓三十里都不見人影。
林硯躲在一個墳包後,豎耳聽著前面守門的兩隻尚未幻化成人形的小妖怪在聊天。蟑螂妖道:“今個晚上真冷啊,咱們可真倒黴,偏偏輪到我們兩個守夜,他們倒好,在裡面喝酒吃肉,還玩著美人。”
另一個妖怪屎殼郎點點頭,很是認同他的話。“這兩天抓過來的女人還都長的挺漂亮的,說真的。”他拍了拍蟑螂兄還未化無的大翅膀,湊近耳邊猥瑣的笑:“比妖界的一群小騷貨們好看多了,嘿嘿嘿,你說是不是?”
蟑螂兄跟著賤笑起來,口水都快流出來了“等今晚過去,明個兒白天我去求老大賞兩個美人給咱們爽一爽啊~”
林硯聽的覺得噁心的不行,心想著快點結束他們的臆想,雙指從鋒利的劍之上劃過,注入法力,一雙狹長的丹鳳眼從劍後緩緩移出來,長劍一揮,眨眼的功夫看門的小妖已經消失。普通的劍是無法對妖怪造成實質性的傷害的,唯有注入法力才會一擊致命!
他迅速收回劍,碎步接近過去。樹藤編織在一塊形成一個巨大的拱形門—,上面歪歪扭扭掛著一些腥臭的碎布條,也不知是何意。林硯停在那裡,門口有兩處灰燼,是方才發春的兩隻妖怪的骨灰。
旁邊燃著藍火燈籠,掛在樹藤上,繞了一圈過來,林硯一口氣吹滅了它,周圍一下全黑了,伸手不見五指。
他剛抬腳,左側傳來走路聲,罵罵咧咧的朝這邊走過來——“他孃的,這是誰弄滅的。”
林硯閃進暗處,開法眼,這能使他在黑夜中看清東西。來了約莫四五個妖怪,應該是巡邏的,不得不說這群妖怪還挺有組織性的。
燈籠猝不及防被點亮,林硯一下暴露在妖怪視線裡。“你是誰?”他們緊張的盯著他,立刻進入防備狀態。林硯不慌,冷眼一笑,反正事已至此,不如拼個你死我活好了。
林硯正準備動手,悠長的催眠笛聲從身後傳來,一管長笛,一曲斷腸聲裡憶平生。傅韻吹笛款款走來,本是一首極其悽美的樂曲,卻被他吹的不堪入耳,就如同一個入門新手剛學會吹響笛子,然後開始亂吹一通。
林硯下意識捂住耳朵,雖然這首曲子被他吹的相當難聽,但是效果是相同的。三三兩兩的妖怪倒在地上。
“謝謝。”林硯回頭對傅韻道謝,然後抓緊時間往裡面跑去,傅韻有傷,便慢慢的跟著。
方才的笛聲已經驚動了裡面,林硯剛找到了蘇與關押的地方,就有一大波的妖怪把他團團圍住。
他低頭看見蘇與被捆住手腳還在昏睡,身上都是血,不知傷口在哪裡,林硯伸手剛觸碰到蘇與的衣服,四周八方亮起長矛對著他。
林硯頓住。
黑熊一身黑白長袍,手背在身後走出來,林硯抬頭,卻見這妖竟是人面獸身,凡人面孔生的不錯,可這肥胖的熊身子穿著凡人的衣服實在是不倫不類。
“你是魍魎局的人?”黑熊玩弄著自己的頭髮問道。
林硯懶得搭理他,顯而易見之事還要問,這妖竟如此蠢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