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公子躺在床上,藉著昏黃的燭光把玩著手心謝凌兒所贈的玉佩,天已經黑了,意外下起雨,聽著雨聲,他想到白日回到錢府,夫人對他說的話。
那時大堂內就幾個夫人的心腹,其他的下人不可隨意在府裡走動。
“蘇與姑娘是個好孩子。”
他以為錢夫人看出了他的心思,便無心答了一句“我只是視她為知己罷了。”
不打自招,錢夫人很快反應過來,笑而不語。房公子心裡煩悶,自送走蘇與之後一直鬱鬱寡歡,做事提不起精神。
他單手撐著腦袋,雙目空洞的看著前方。沐春笑了,一邊哄著懷裡的孩子,一邊打趣道“自古道,痴男怨女,我看房公子也快成了。”
“什麼痴男怨女,公子有家室。”翹月提醒道。
房公子哪裡聽得進去他們的話,現在滿腦子想的都是蘇與怎麼樣了。
他也不願去想,可是不知怎麼的。房公子現在只需要好好靜一靜,明日一早還得押送朝廷送來的糧草去和將軍會和。
“夫人,我先告辭了。”房公子急匆匆的跑了,錢夫人還沒說什麼,責怪道這也未免太心急了一些。
不過……感情這種事就是無法左右的。
外頭一聲驚雷起,房公子嚇得一個激靈,回過神來,只覺一片清明。他放下玉佩,起身吹滅了蠟燭,正準備回床上休息,窗戶上慢慢飄過一道黑色的人影。
房公子抓起牆上的劍,推窗跳了出去,外頭的雨下的嘩啦啦響,掩蓋了其他的聲音。房公子站在廊下左右看了看,竟然沒有任何人。
可是剛才他出來的時候,這個人影飄的極慢,等自己一出來就不見了,哪裡會有這麼快的速度?
因著下雨所以他留宿在了錢府,如今蘇與不在,沒人保護夫人。夷人部落同雲國又正值開戰的緊張時期,將軍在外領軍打仗,房公子就有義務保護夫人,也可以起到穩定軍心的作用。
他認真檢視地上,沒有溼的腳印,難不成那個人是用飛的嗎?
那得是鬼還是仙?
房公子出來的急忙,就穿著白色的褻衣褻褲,此時風摻雜著冰冷的雨珠打到他的身上,還有些冷。
倒也顧不得那麼多。
房公子朝錢夫人的住所走過去,他猜測要是一個刺客的話,目標不是他就是夫人。
剛拐過一個迴廊,迎面撞上端著熱水的翹月,翹月見他這副打扮,連忙捂起眼睛,可是雙手捧著水盆,無法挪開。她慌忙背對著房公子,“房公子大晚上的穿成這樣成何體統?”
房公子剛想解釋,眼角餘光看見頭頂的廊粱上掛著一個人,倒吊在那裡,長而黑的頭髮垂落快到地面,眼睛裡的紅光在黑夜裡格外明顯。
翹月看著房公子一動不動,好奇他怎麼了,結果剛轉頭就看見了那紅色的眼睛,立馬嚇暈了過去,房公子連忙扶住她,把水盆放在一邊,將她靠在柱子上。
“哈哈。”那鬼影來回晃了晃,頭髮隨之擺動,似乎很是得意。來者不善,房公子抽刀砍了過去,那鬼影往邊上一躲,翻了個身跳到地上,伸出手朝房公子襲來。
房公子一驚,身子後傾,那手就從他的鼻尖上頭穿了過去,差一點碰到。
那手的長度根本不是正常人,房公子不由得相信白日裡在法場那大爺的觀念,這世間,並非有百分之百的絕對,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若不是踏過生死大門之人,想必沒有此等心理素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