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永年又打書萍了?”王大媽擠進廚房,憤怒地瞪著林永年。
果然狗改不了吃屎,男人就改不了打老婆!
“我、誰打她了,是她自己突然發瘋。”林永年冤枉極了,他還沒動手呢。
李書萍滿臉是淚的瞪著林永年,“你沒打,說出的話,卻能殺了我啊。”
“我自從嫁進你林家,孝敬公婆,為你生兒育女,家裡家務一把抓,還要上班。家裡家外還有兒子女兒,讓你林永年操過一點心沒?油瓶倒了你林永年都沒扶過一下。 我不是不上班的,我跟你一樣,我也是上班的,我是製衣廠的七級縫紉工,一個月拿八十塊錢的工資!”
“現在我為了老二能結婚,我把我工作讓給了老二,在這個家裡,在你林永年嘴裡,我李書萍就是吃閒飯的了!”
“我是吃閒飯的啊,我李書萍吃他林家的閒飯了啊!”李老太用力拍著胸口,淚如雨下,撕心裂肺。
“不是我說,老林你這話就不對了,即便國棟媽現在沒工作了,但是這家裡家外也是她一個人操持,還帶著孫子。你們下班回家,就有熱飯吃,每天都有乾淨的衣服穿,有乾淨整潔的家住,你怎麼能說人是吃閒飯的呢。”跟林永年同是一個車間的焊工老劉不贊同地看著林永年說。
老劉媳婦也沒工作,嫁給他就在家裡操持家裡,生養兒女,現在孩子都成家了,他也從來沒說過他媳婦是吃閒飯的。
“就是,人書萍辛辛苦苦為你們家付出了多少,你竟然說這樣的話,真的是太傷人了。”趙大媽憤慨地瞪著林永年。
王大媽更是指著林永年的鼻子道:“林永年要說對這個家的付出,書萍跟你比起來,是隻多不少。前二十多年,她又上班又帶娃,還要幹家務,你媽生病那半年,也是書萍請了幾個月端屎端尿照顧,給她老人家送的鐘。”
“你林永年又做過什麼?就上個班兒,回家就當大爺坐著等吃等喝,你有什麼資格說書萍是吃閒飯的?”
林永年:“我……”
“老林你就別再狡辯了,趕緊跟你婆娘道個歉。”
“就是,趕緊道歉吧,人家書萍把你幾爺子照顧得舒舒服服的,還成你們眼裡吃閒飯的了。”
林永年被鄰居們說得沒法了,只得忍著氣,低頭認錯道歉,“老婆子是我錯了,我不該說你是吃閒飯的,對不起,你別生氣了。”
他這輩子還是第一次跟人道歉,他希望李書萍能見好就收,別蹬鼻子上臉。
李老太抬起頭,狠狠地瞪著他,他認錯認的是他不該說她是吃閒飯的,但是她知道,他心裡還是這麼認為的,也不會變的。
畢竟在往後的很多年,他也沒少說這幾個字,更覺得她是在靠他養,靠兒子們養。
她突然想明白了一件事,其實孩子們對她的態度,完全就是因為受了林永年的影響。
他就從來沒有正視過自己的付出,覺得她做什麼都是應該的,對她說話也是那種不耐煩和教訓的口氣,說她這裡做得不好,哪裡做得不對,從來都不會不避著幾個孩子。
孩子們也都是跟著他有樣學樣,兩個兒媳婦又跟著孩子們學,畢竟當兒子的都不尊重自己的親媽,當兒媳的又怎麼會尊重呢?
“你沒錯……”李老太搖著頭說,“是我錯了,錯在我當初眼瞎嫁給了你林永年,自甘下賤給你老林家當傭人當老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