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返魂香(11)

“鹿姑娘還沒睡醒呢,卿哥哥我們走吧。”卿聿還沒開口,芙蕖已經親暱地挽上卿聿的手臂,卿聿看了看鹿幽悠,神色不明,欲言又止的模樣,最終還是選擇什麼都不說,跟著芙蕖一起走開了。

鹿幽悠見他這樣,顯然是預設了芙蕖的說法,涼亭裡只剩下她一個人,微風習習,鹿幽悠感覺有幾根頭髮垂下來,弄得眼睛癢癢的,深吸一口氣。好吧,看來是沒人相信她的。

多久沒有這種感覺了?上一次好像是被冤枉她偷了院長的錢的時候,因為是孤兒,因為在她那裡找到了被偷的錢,所以當時沒有一個人相信自己。從那時候起,鹿幽悠就決定不會再為這種事這些人難過了。

不氣不氣,沒什麼大不了的。

鹿幽悠深吸一口氣,扯出一個笑臉。往回走的路上碰到一個侍女就會拉著她問知不知道菡萏,可總是得到否定的答案,好像一夜之間,真的所有人都不記得那個小女孩的存在,不過她也只是笑笑,不和任何人爭辯。

一直到回了房間,只剩她一個人的時候,鹿幽悠躺在床上,把頭埋在被子裡好一陣都沒有動作,過了許久才坐起來,既然沒人相信那就證明給他們看好了,她就不信翻遍整個凌波島還找不到人,不是不讓她離開碧環閣麼,芙蕖既然不承認說過這句話,自然也沒理由攔著她去找人。

她這麼做一半是為了給自己出口氣,另一半也是因為真的擔心菡萏有事。

考慮好後,鹿幽悠將凌亂的頭髮重新挽好,拉開房門。

昨天聽菡萏說一直被關在屋子裡,那應該就在碧環閣裡,可是住了這幾日她都沒有小孩的聲音,應該是沒有住在這附近,可是碧環閣裡這麼多的房間,鹿幽悠如今也只到過上三層的其中兩層,三樓水芝是警告過她不許去的,而她甚至還沒找到通往下三層的樓梯。如果真的要一間一間去找,只怕給她四天時間都不夠用。

走到樓梯口,鹿幽悠又往上望了望,她身後還跟著水華,應該是不可能往上走了。

“水華姑娘,你知道怎麼去下面的三層嗎?”

“鹿,鹿姑娘想要去下面做什麼?”水華臉一白,結結巴巴地問道。

這模樣落在鹿幽悠的眼裡就是心虛的表現,難道菡萏真的被關在下面?

就在水華一臉為難的時候,水芸從另一邊款款走來,按著水華的肩膀,溫溫柔柔地說道:“水華,冰花琉璃盞我記得是你收起來了,這會兒子她們都沒找著,你去幫她們找找?”

“可是水芝姐姐吩咐我……”

“沒關係,鹿姑娘這裡我先替你伺候著,快去吧。”水華到了一句謝這才匆匆離開。

等人走後,水芸轉身對鹿幽悠一笑:“下去的樓梯在庭院後面。只是石階陡峭,若是鹿姑娘真的想下去看看可要小心呀!”

鹿幽悠對水芸的印象不差,這麼多人裡面就她的態度是最和善的,看起來也很好說話的樣子:“我可以去下面嗎?”

“鹿姑娘是客人,自然可以的,”水芸點頭,說著又湊到鹿幽悠耳邊低聲耳語,“姑娘想知道的事下去就會有個結果了,水華一會兒就要回來了,我在這裡給你看著,你可要抓緊時間啊。”

這是在幫自己?水芸為什麼要幫自己?她知道了什麼?

鹿幽悠這下子反而有些猶豫,想從水芸臉上看出點什麼,但她只是淺笑盈盈,看起來也不像是在騙她。

“鹿姑娘若是不信我,不想去也無妨,只是我剛才說的話你可千萬別告訴別人知道,就當什麼都沒發生,我們等著水華回來吧。”像是看出鹿幽悠的猶疑,水芸有些懊惱地說道。

最後鹿幽悠還是決定下去,走過長長的石階面前又是許多空房間,四周靜悄悄的,只能聽見自己的腳步聲,鹿幽悠也放輕了腳步,下意識地不想發出聲音。一直走到最下面一層,這一層沒有房間,而是一片草地,不遠處還有一個水池,忽見一個紫色的身影背對著人徑直走向水池,鹿幽悠腳步一頓,立刻躲在樓梯的柱子後面,壓低了身子往外看。

整個碧環閣,只有一人穿紫衣,顯然這就是菡萏口中的靜姐姐。

只見阿靜走到水池旁的石燈籠前,伸手將裡面的燭臺拿出來,只聽到微微的震動聲,接著水池後面的岩石就開啟了一個能容納一人走進的山洞。

這就是傳說中的機關?鹿幽悠好奇地看著。

阿靜端著燭臺往裡走去。

大約過了一炷香的時間都不見阿靜走出來,只是山洞裡傳來淡淡的香味。

鹿幽悠原本打算悄悄離開,聞到這味道後卻是一怔,那是菡萏的血的味道,她昨日才聞過,這種獨特的異香她是絕對不會記錯的。

回想起菡萏的話,難道那個阿靜把菡萏關在這裡面?原本是打算等阿靜出來離開後她再進去,但昨日菡萏擦破了手時的味道也不像現在這麼濃郁,現在隔了這麼遠香氣都這麼重,可想而知菡萏一定流了很多血。

等不了了,鹿幽悠有些著急,大不了小心點,還是決定先進去看看。

山洞內。

意外的是山洞裡並不黑,陽光從石縫間漏進來,雖然有些昏暗,但勉強還能看清前面的路。沒想到碧環閣後有這麼大的地方,走了一陣子,鹿幽悠額頭上出了一層細細的汗珠,雖然凌波島氣候如春,但山洞裡的溫度似乎要高些。

到這個時候鹿幽悠有些清醒了,她一衝動就走進來,似乎該叫上卿聿……算了,這個時候也沒什麼後不後悔的話,裡面的路很窄,彎彎曲曲連她也不知究竟走了多遠。前面又是一個轉角,鹿幽悠正打算往前探探,一雙手自黑暗中伸了出來,一手捂住她的嘴,一手按住她的肩把她往後拉去。

鹿幽悠嚇得差點叫出來,本能地想要推開那個人。黑暗中她看不清那人的臉,只能感覺到對方的手異常冰冷,讓她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別動!”對方壓低了聲音示意鹿幽悠不要再掙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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