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棧裡的人只知道那人投店的時候報的名字是石溪,別的什麼都不清楚,剩下的線索只有那張當票,所以夏湖仁派了王武和路留來尋找石溪典當的東西,順便問問這個石溪有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
哪知道這兩個捕快會鬧這麼一出。
說完,鹿幽悠和白燁的目光都落到卿聿身上。門是從裡面栓上的,人又化作一攤血水,多多少少會讓人往鬼怪那方面聯想。
卿聿也有些懷疑,最後決定由白燁陪塵小土去取玉佩,卿聿和鹿幽悠先往客棧走一趟。
“卿聿,你說小土那個刺青是不是代表了什麼,等他再睡一覺說不定整個刺青就全部變成金色了,到時候會不會發生什麼?”去客棧的路上,鹿幽悠還想著塵小土身上的圖騰,她對妖不瞭解,但卿聿應該知道的比較多吧?
結果等了一會兒並不見人回答,回頭去看走在後面的卿聿。卿聿的目光並沒停留在她的身上,而是看著前面的路。直到鹿幽悠等著他走到自己跟前,又用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他似乎這才意識到鹿幽悠在和他說話“你方才說了什麼?”
這麼心不在焉,想什麼呢?
鹿幽悠也沒有把話重複一次,而是伸出手“都春天了還這麼冷,我的手還是冷冰冰的。”
卿聿當然知道她的意思,拉住眼前的手後就見鹿幽悠笑得沒心沒肺,稍稍用力一捏:“等回去,咱們再討論討論塵小土讓你看刺青,你的手是怎麼放在別處的。”
鹿幽悠的笑容瞬間變得有些勉強,看來這事兒是過不去了。
因為石溪死得太過蹊蹺,夏湖仁也怕鬧大了不能收拾,所以讓衙役把那間屋子守住不放任何人進去。拿出夏湖仁的手令後,卿聿和鹿幽悠順利地走進屋裡。
一股刺鼻的血腥味,裡面好像還夾雜著一些別的臭味,這家客棧的房間頗為簡陋,開門進去有一張桌子,桌子後面就是床,旁邊有個放銅鏡的小桌案,除此之外再無別的東西,一目瞭然。
那灘血水就在床與桌子之間。旁邊地上還有一面鏡子,也沾了一些血。
卿聿一看,立刻在血水上方用手畫符,打到鏡子上,毫無反應,又打到血水上,依然沒有動靜,正想說話,卻忽然被鹿幽悠拉住。
鹿幽悠指向血水邊的衣裳,驚訝地說不出話來,卿聿一看,也發現那衣裳中間的地方凸起一點,似乎還動了動。
這裡沒有風,被血水沾溼的衣裳也不可能被風吹動,很顯然在那衣裳下面有什麼東西。
卿聿立即結印打向那裡,衣裳被掀開,一個青色拳頭大小的蟲子趴在血水上,還時不時地撲扇兩下翅膀,好像正一點一點地吸食著那些血,而它的身體也還再慢慢變大。
卿聿看到那隻蟲後臉色一變“幽悠,出去!”
鹿幽悠只覺得那隻蟲子大得有些不尋常,看卿聿的樣子,知道這一定不是普通的蟲子,自己幫不上忙,說了一句“你小心”後就立刻聽話地退出門去。
恰好此時塵小土和白燁走進客棧,夏湖仁依舊跟在白燁身邊,眾人皆行色匆匆。
塵小土進來時就扁著嘴,見到鹿幽悠時眼睛一亮,撲過來抱住她的腰,一副可憐巴巴地模樣,像只求安撫的小狗。只是他如今已經比鹿幽悠高,看起來有些滑稽。
“玉佩拿到了嗎?”鹿幽悠也沒想到他們這麼快就來了,摸摸塵小土的腦袋。
“他不肯給我!”
面對塵小土的指控,夏湖仁只能陪著笑臉解釋,玉佩已經證實了是石溪當的,因此在確定玉佩與那人的死沒有關係前,還不能還給塵小土。
這玉佩可能和塵小土有關係,可拿著玉佩的人偏偏死了,難道這是巧合?
“玉佩與他的死無關,”門被推開,卿聿拿著一個原本放在桌上的茶杯走出來,給眾人看,“殺死他的是這個。”
鹿幽悠的注意力沒在杯子上,而是仔細看了看卿聿,見他的衣袖一角染上幾點刺目的鮮紅,像是血跡,但屋裡的血已經變成深褐色,顯然應該不是從那灘血水上沾上的。
對上她詢問的目光,卿聿笑著搖頭“我沒事,不是我的血。”
鹿幽悠這才鬆了口氣,仔細去看那個茶杯。
杯子裡就是那條青色的蟲子,但是明顯比剛才小了整整一圈,如今只有拇指蓋的大小。那蟲子在杯子裡橫衝直撞,但是明明沒有封口的杯子,它就是衝不出來。
看來是因為臨時過來沒帶別的東西,卿聿隨手拿客棧的杯子把蟲子給關在裡面了。
“這,不過就是一隻小蟲子,它也能把人變成一攤血水?公子可不要在這裡危言聳聽。本官為官這麼多年,什麼事兒沒見過,那些江湖騙……”夏湖仁一臉不信,估計要不是礙於白燁在場,後面的話只會更加難聽。
“不然大人自己試試?”鹿幽悠見他顯然是把卿聿歸為江湖騙子了,不服氣。
卿聿這些年沒少被當成江湖騙子,他一向也懶得解釋什麼,看著鹿幽悠一點就著的模樣,跟個小炮仗似的,決定從善如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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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真就把那杯子拋向夏湖仁手裡,夏湖仁嚇了一跳,臉色立刻變了,嘴裡說著不信,但見杯子拋過來立刻避如蛇蠍。杯子就這麼摔下去,最後還是卿聿及時伸手在杯子落地前接住了。
夏湖仁心有餘悸地看向那杯子,確認沒有碎才舒了一口氣,見眾人都看著他,頓時覺得失了面子,氣急敗壞起來“放肆!本官乃是朝廷命官,豈容你戲弄。”
白家他的確惹不起,但剛才是這個人先挑釁的。卿聿看打扮也不像什麼達官顯貴,如果連一個普通人都能欺負到他頭上這件事傳出去了,他這官場還混不混了。
哪知話說完卻見其他人都圍在卿聿那裡,根本沒人在意他說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