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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鈺被刀刃逼著,生怕男主一個手抖,自己任務還沒完成就先掛了,只好順從地踏前幾步,靠近少年。
許久不見,他身材越發的高了,玄色大氅罩著他清瘦頎長的身姿,眉間挑的是初春霜色裡的寒意。
他站在車轅上,崔鈺站在地上,二人中間不知道差了多少個頭,以至於崔鈺不得不努力仰起頭才能看清他的下巴。
薄薄的劍刃往上抬著,逼著崔鈺仰頸,鬱湫高居在車轅上俯視著她的雪頸,以及衣料間起伏的精緻鎖骨。
她的春衫有些薄。
鬱湫如是想。
他忽然俯下身來,左手觸上了崔鈺的臉,重重地摩挲著她的面板。
溫熱的指尖讓崔鈺一駭,她忙道:“我身上染疾,恐傳染於你——”
鬱湫抽出手,五指張開,晃在崔鈺的眼前,“你敢騙我?”
崔鈺閉了嘴。
少年的指尖都是她的胭脂,胭紅一片,布在蒼白的指面。
鬱湫又道:“姓崔的,你可知欺騙王室中人可是要論罪的?”
崔鈺:……現在知道了。
她努力挽回:“其實這只是迴光返照。”
鬱湫冷笑:“你說的每一個字我都不信。”
崔鈺:“……”
緊接著少年又問:“你越牆而逃,可是奸細?”
崔鈺大駭,奸細可是要砍頭的,還要禍及家人,男主這罪名真是張嘴就來。
“不!我只是覺得命不久矣,出城自掘墳墓罷了!”
信鴿忽然穿過重重山林掠到車篷頂部,撲騰翅膀“咕咕”亂叫著,鬱湫瞄見它,唇邊弧度轉平,收劍入鞘。
“你想死,我允了麼?”
馬蹄聲從遠處遙遙傳來,鬱湫伸手驀地將崔鈺拽入車內,將她按坐在軟榻之上,與此同時,有人策馬靠近,隔著車壁低低地道:
“公子,王君病重,情況不容樂觀。”
鬱湫的眉頭緊緊蹙起。
崔鈺直起身來。
堇國國君病重,不久薨謝,太子臻上位,男主就要面臨他的刁難了。